让我多照顾他,我还真注意不到他。”
他长长嘘出口气,似感慨,似叹惜,“谁能想得到,当初那个病秧子,现在成了御前炙手可热的权臣?唉,谁都以为你必定会嫁给宋南一的,到头来居然跟了他!”
温鸾心里咯噔一声,突然很后悔提起这个话题,如果他问自己其中缘故,自己该如何回答?
绝对不能说是被高晟强掳过来的,万一天行哥一怒之下与高晟动手,任凭他功夫再好,也逃不过锦衣卫的天罗地网。
但要她说是自愿的,她也说不出来。
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装不了了。
眉心一痒,谢天行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不要总皱眉头呀。”他单手支着下巴,笑嘻嘻道,“会长竖纹的,显老哦,不好看的。”
温鸾失笑,揉了揉眉心,眉头倒是舒展了,可丝丝缕缕的怨愁还是萦绕眉宇间,挥之不去。
谢天行翻身坐起,挤挤眼睛,“要不要飞高高?”
温鸾连连摇头,“我长大了,早不玩那个了。”
“这个和年纪有什么关系?你不好意思的话,咱们就在院子里随便飞飞。”谢天行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洋洋得意道,“哥哥力气大了不少哦,以前还得用背的,现在抱你都跟玩儿似的——话说回来,你也太轻了,好好吃饭知道不?”
说话间,他已迈过门槛,足尖一点,轻轻松松跃上屋脊。
他哈哈大笑着,“抱紧,咱们要飞喽!”
呼的一声,她觉得自己真的飞起来了,高高的围墙困不住她,层层的大门也锁不住她。
温鸾笑起来,指着不远处最高的那棵树,“去哪里。”
“走喽!”谢天行把她背在身后,几个纵跃就蹿了过去,手脚并用,噌噌几下就爬到最高的树桠。
温鸾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想,只是远远眺望着这个世界。金乌西坠,绚烂的晚霞如烈焰般烧红了半边天空,映得她的脸颊也红彤彤的。
料峭的春风从耳旁吹过,枝头星星点点的散雪随风飘落,让阳光一照,发出晶莹的碎光。她头一次觉得,原来雪花这么的美,雪后的空气是这样的清新甜美。
偌大的宅院变得像一块块豆腐格子,小安福仰着头在看她,还冲她招了招手。
温鸾格格笑着,也冲他挥了挥手,然而视线落到照壁处时,笑声戛然而止。
高晟站在那里看着她。
春风还没把白杨的新叶吹出来,光秃秃的树上,他们两个简直不要太明显。
“下去吧。”她轻轻说。
谢天行瞅瞅她,又瞄了一眼高晟,忽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忘了,这是京城,不是乡下,戒备森严着呢。听说盖房子都有层高限制,不能超过禁宫什么的。”
抱起温鸾出溜出溜就下来了。
恰好高晟走到跟前,谢天行一副心虚后怕的模样,“我说凤凰儿啊,哥哥我初来乍到,不懂京城的规矩,不小心爬了个树,你不会治我个‘窥探内廷’的罪名吧?”
高晟浅浅笑了笑,“不至于,但不要有下次,温鸾身子弱,也经不起飞来飞去的折腾。”
语气干涩,明显带了不悦。
“还有,不要再叫我的小名了。”他声音发冷,就像在说我和你没那么熟。
“哪叫你什么?高大人?太见外了!”谢天行嘻嘻笑道,“难不成我要叫你妹夫?”
高晟笑容一滞,眼中登时寒意凛然,温鸾不自觉往义兄身边靠了靠,想着若是他敢发难,自己拼了命也要阻止他。
这个动作刺得高晟眼睛一痛,一股似气似血,又酸又涩的东西搅动着往上顶,连嘴里都是酸酸苦苦的了,背在身后的手攥得青筋暴起。
旁边的小安福已是紧张得冷汗热汗接连往外冒,正琢磨找个什么由头岔开话题,不妨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舅爷”又说话了。
“难道我说得不对?”谢天行满眼无辜,“我这一路走来,可没听说过锦衣卫指挥使高大人成亲的消息,成亲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义父义母不在了,第一条可以省去,后面的不能省。婚书有吗?三媒六聘的大事,可不能马虎对待。”
高晟看向温鸾,他当然想明媒正娶把她迎过门,奈何她不同意!
温鸾偏过头,躲开了她的视线。
心里那股酸涩愈发热烈了,连声音都带了酸意,“这是我和她的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
“外人?”谢天行收起脸上的嬉笑,摆出大舅哥的姿态,“高大人,我知道你位高权重,可终身大事不可等闲视之,温家不是没人了,还有我在!我可是上了温家族谱的义子,我妹妹,不是无依无靠、任由人欺负的孤女。”
第67章
◎如何弥补◎
谢天行的话说得辩无可辩, 驳无可驳,高晟一时竟有些哑口无言。
暮色苍茫,最后一丝阳光留恋地抚摸着天边的云彩,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暗夜的寒冷已经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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