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血!
高晟甩了甩球杖,视线从彩棚的这边落到那边,冷声道:“瓦剌先试探我的实力,又故意装规矩麻痹我们,伺机放阴招下毒手,你们不要大意。”
张大虎笑道:“先前老子没活动开,下面才是玩真的。”
场上的比赛再次开始了,这次双方都不再隐藏实力,一时间场上马嘶人吼,尘土飞扬,时不时能听到人马重重相撞的闷响。
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虽然很快被抬下去,又有新人补上,但地上的斑斑血迹,却在提醒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根本不是马球赛,更像是战场厮杀,以命相博,生死不论。
半场结束,双方都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把脸上的尘土冲得一道一道的,个个狼狈不堪。
高晟擦去额头泌出的细汗,“我们还有多少人?”
张大虎答道:“只有场上的五个,没想到瓦剌这么厉害,居然用光了我们带来的人,要不要再叫几个兄弟?”
“不用,我们擅长的是奇袭,不是耗费兵力的攻坚战。”高晟幽幽道,“你们只管往前冲,我来断后。”
马球如流星一样从两个瓦剌人中间划过。
他们调转马头回防,却觉一阵风呼啸而来,转眼间高晟已杀到眼前。
马儿腾空跃起,他背着光,身上的红衣变成了暗红色,微微笑着,眼中杀意迸出。
球杖如刀锋般落下,划破了瓦剌人的喉咙,鲜红色的液体宛若点燃的烟火,绽放在蔚蓝的天空。
他纵马越过红色的烟火,咔嚓,架住另一个瓦剌人的球杖,一挑一拨,夺了那人的球杖,只听“噗嗤”一声,手中的球杖已将那人刺了个对穿。
血,喷在高晟的脸上,苍白交织着猩红,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构成了一副诡异又勾人魂魄的画面。
温鸾心头突突乱跳,生平第一遭,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杀戮,她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可眼睛就不听使唤地跟着他的身影。
瓦剌开始集中对付高晟了,黑熊似的第一勇士,嘶吼着举杖落下,咔,两根球杖撞在一起,那人力气极大,竟冲抵得高晟身形都歪了歪。
一根球杖冲着高晟的腰横扫过来。
他干脆抓住黑熊的球杖,劲腰一拧从马背上飞起,同时一脚踢出,正中偷袭那人额角。
那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裂开了,红的白的,天女散花似的漫天飞落。
彩棚下全是尖叫,女孩子们早避了出去,男人们也没好到哪里去,有的瘫坐椅中捂脸不敢看,有的脸色苍白连连作呕,一直替高晟说话的小书生也不言语了,蜡白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阿蔷吓得直哭,拉着温鸾要走。
温鸾根本动不了了。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张大虎和一个瓦剌人结结实实撞在一起,两人都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看样子张大虎伤得更重,躺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嘴角全是血。
“哥!”张小花又焦急又内疚,“都怪我,光顾抢球,没注意到后面有人,我哥是为了救我才硬撞上去的。”
“老大,我估计……”张大虎一张口,就是一口血。
高晟冷声道:“别说话,老刘在,你死不了。”
“我们没有替换的人了。”另一人道,“要不把罗鹰叫来?”
高晟不同意,“他还在养伤,来了也发挥不出实力,就我们四个吧。”
张小花急急道:“四人对五人,又没有我哥的回防,老大你的压力太大了。”
高晟笑笑,“无妨。”可他的胳膊控制不住的发抖,坐骑也呼哧呼哧不停喷白气,显见已到极限了。
场边的人们也注意到异常,很快便有人得到消息:“我们人手不够,要四人上阵。”
“少一个,那瓦剌人还不疯狂反扑?”
“阿弥陀佛,杀了那么多人,就此收手的好。”
“杀的是瓦剌人,你难道同情他们?”
“当然不是,就是……”太残忍了。
“难道要我们认输吗?在大周的地盘上,对瓦剌人缴械投降?”
人群又沉默了。
“不认输,也不行了吧……高晟再勇猛,也抗不住车轮战,别人都有休息的时间,只有他从一开始比到现在,你们看,他动作已经迟钝了。”
场上,高晟险象环生。
“我上场。”有人向前踏出一步。
温鸾死死盯着他,眼泪不听话的落下:宋南一!
宋南一看过来,微微笑了下,“我本就是将门出身,弓马也算娴熟,去年京城保卫战也曾上过战场杀过敌,虽然不能与高大人他们相比,但我……不是无能之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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