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谢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沉重地坐到沙发上,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出手打人的是徐楸,可是当他看见她眼里不易察觉的无助和痛苦时,看着她控制不住情绪眼尾发红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心疼。
下车以前,帮徐楸解开安全带的时候,他看到她包里隐约露出来的药,奋乃静,氯丙嗪,其他名字更加复杂的他没记住。
他稍微搜了一下,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他在那瞬间猛地明白了对方三缄其口的原因。
回望这段时间和她的接触,似乎能看得出一些蛛丝马迹她时常像一个无法融入社会大众的异类,喜怒无常,行为语言偶尔也会让人匪夷所思。
她有秘密,或许也就是那个秘密为她引来了这场灾祸谢雍胡乱臆测着。
水声停了,谢雍的思绪也戛然而止。想着他身上也被泼了水,而徐楸擦干穿衣还需要一会儿时间,谢雍脱了背后湿了一片的上衣,随手扔在沙发上,就要回卧室换。
才刚走到门口,斜对着卧室的浴室门被唰的一声拉开,徐楸只穿了一件吊带裙,肩颈还带着一点儿水珠,头发湿透了。
谢雍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但又后知后觉他一个男的,于是讪然地放下了手。
徐楸目光闪烁了下:吹风机在哪儿?
徐楸一个反社会人格障碍,很多时候是缺乏羞惭感的。她觉得她已经把谢雍全身上下都看遍摸遍了,没必要不好意思但谢雍似乎不自然起来,在她站在干湿分离的浴室外间吹头发时,对方站在离她很远的洗衣机旁,把衣服扔进去,耳朵根还是通红的。
徐楸通过面前的洗手台镜面观察谢雍的反应,却在他看过来的前一秒迅速收回了目光,只留眼角余光继续视奸着对方。
谢雍做足了心理建设看向徐楸时,首先被她的衣服吸引去了注意力。
她身上穿的吊带长裙是他买的,但他记得他买的是一整套,里面应该还有一件保暖的贴身内衬,因为怕她冷,他还多余买了一件针织开衫,但现在她只穿了这件吊带。
徐楸常年裹在不讲版型的普通衣服里的身体很单薄,不过白的发光。腰肢盈盈一握,胸乳却是恰到好处的玲珑可爱,好在还算高挑,纤细的胳膊和圆润的肩膀像毫无瑕疵的美玉明明是这么赏心悦目的场景,谢雍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悦。
掺杂着吹风机呼呼的风声,徐楸不太清楚地听到谢雍问:你不冷吗?
徐楸关了吹风机,没回头,不啊。
屋里中央空调一直开着,怎么会冷?
谢雍不说话,拿起袋子里的外套走过去,递到徐楸眼前,穿上,不要等生病了还怪我招待不周。
徐楸不穿,湿发发梢垂下来的水滴滴到谢雍手上,明明是凉的,却好像在他心上烫了个窟窿似的。他索性直接把外套披到徐楸身上,同时接过她手上的吹风机。
那吹风机是强力的,体积比一般的还要大一些。谢雍买的时候,没考虑过会有一个女孩儿拿起它。刚才他好几次都有种,徐楸那细弱的手腕儿会承受不住它的重量的错觉。
不是你那么用的,别给我用坏了。他是这么说的。徐楸下意识转身,随后耳边就被热风和杂乱的声音占据了,她看着谢雍有些笨拙地抓着她的头发放在出风口,还没她用的熟练。
吹到半干的时候,谢雍才又一次开口:
今天在咖啡厅里,她为什么那么骂你?他低头看她,她为什么说,你破坏别人感情?
他想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
徐楸抬眼看谢雍,眼睛不躲不闪,表情连一丝丝异样都没有:你担心我?
谢雍动作一顿,眼睫轻颤一下,立刻矢口否认:不是。
那你是吃醋了?徐楸问的直接明白,但表情还是那么平静,没有羞怯,好像问的不是有关她的事一样。
谢雍不吹了,眼神躲开,声音也拔高了一点儿,微微咬牙:都说了不是。
徐楸却忽然侧着脸,靠近了谢雍胸口左边
在察觉到她靠近的一瞬间,谢雍瞳孔微缩,眼神怔忪着,呼吸微滞,也就没来得及后退。
他只听得女孩儿站直身体后带着笑意的问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可是谢雍,你的心脏跳的很快。
你在说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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