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陆一的话也不多,偶尔说几句,参与感兴趣的话题。
于是,整顿宵夜成了张珩和秦潼这对活宝的“双口相声”,打情骂俏之余,还不忘试探沈宋二人,只是无奈没人接话。
盘子里的虾壳渐渐堆成了小山,看的沈陆一眼角一抽。
她未免也太能吃了吧?
他吃着串,却没耽误观察她的功夫。
不是对她有所图谋,只是罕见女生会对小龙虾抱有如此热忱,在他印象里,女生应该都对这种麻烦且有损形象的东西避而远之。
眼前这个…可能是个假的。
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宋菩菩鬓边的碎发沾上虾壳的酱汁,细碎的蹭过她的脸。
她隐约觉得痒,随意用手背往后一蹭。鲜红的汁液在脸上划了一道,再被抹了开来,在眼下晕了块颜色。浓烈的色彩,白皙的肤色,鲜明的对比看得人酥麻,像是冬天干燥空气里的静电,轻微又短暂。
宋菩菩心里也是千回百转。
原本想好的撩汉技能无处施放,什么“优雅地将耳边的碎发缓缓别到耳后”,什么“假装无意让外套滑落露出平直的锁骨”,通通泡汤。
这样的动作要是让秦潼看见……
心里无声地叹息,罢了。
而正争论着“酱汁鱿鱼和芥末鱿鱼哪个更好吃”的情侣,其实对他们的心思一无所知。
“您好,您要的橡皮筋。”服务员找来了两条橡皮筋,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橡皮筋?我们没要这东西啊,”秦潼和张珩面面相觑,“你俩要的?”
宋菩菩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于是,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向他。
沈陆一头也不抬:“不管是谁要的,拿来了就用吧。”
“说的也是,”张珩给两位女生一人递了一条,“都扎扎吧。”
宋菩菩脱了手套,接过橡皮筋,利落地绑了个马尾。
“哎嘛呀,噗噗你的脸怎么了?”
散着的长发被束在头顶,光洁细腻的脸蛋便露了出来,她脸上的酱汁无处可藏。
“嗯?”宋菩菩用手蹭了蹭,黏腻的触感,还有香料的味道,“不小心沾到酱了。”
说罢抽了张纸巾,脸上的渍印在纸上,红彤彤的一小块。
沈陆一眼帘微掀,眼神幽幽。
“你的耳环呢?掉了?”张珩眼尖地发现了什么。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微凉的触感还在:“没有啊,本来就只有单边耳洞,左边没打。”
“只打一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痛一次就算了,还打算再来一回?”
秦潼大学时打过一次耳洞,正赶上期末考试没心思打扮,耳洞不久便自动愈合了。爱美之心不死的她只得又重打了一回,疼得在宿舍嚎了两天。对宋菩菩这种自找罪受的做法,她实在无法理解。
宋菩菩笑了笑,垂下眼睑没再回答。
她从小怕疼。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排队打疫苗,她哭得一塌糊涂,任谁哄都止不住。
可有一天,她竟然主动去受这份疼。右耳上短暂的一阵发热,和愈加累积的痛感,仿佛历历在目,当然,还有那天止不住的涕泪横流。
一阵沉默,众人都发现了她的不欲多谈,张珩默默转了话题,没人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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