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八乡,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出挑的女人, 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那时她刚来,都没亲戚照应,就算她怀有身孕, 门口也常见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溜达, 她也是看姜雪甄一个女人不容易, 常帮着她。
眼下看, 姜雪甄也不是什么寡妇了,这汉子一身行头都像城里的富户,姜雪甄又貌美, 正经富贵人家的姑娘可不会大着肚子躲在乡下, 恐是他的逃妾, 被他带人找来了。
这才说的通。
他们乡下人掺和不了这些有钱人的事情。
姜雪甄杵在门前对张氏轻柔道,“张娘子, 我没事, 你回去吧。”
张氏点点头, 退到外头,走了几步路,再回头看,只见李铎啪的将门拴上,张氏虽说不掺和,可也有点担心,姜雪甄平日里托她办事,从来都给钱,不是爱占便宜的人,跟她也相处的愉快。
姜雪甄住的这院墙不算高,她走到墙边踮起脚朝院里看,只见那年轻汉子走到姜雪甄身旁,姜雪甄微侧着身让了点,可男人看似极温柔,却极强势的用手笼着她的后腰,扶她回房了。
张氏是女人,自然看得出她的避让,这避让是有抵触的,但也有不知所措,看那男人对她的态度,显然很受宠,这么受宠,夫主又不是什么大腹便便的老头子。
张氏便觉得自己多管闲事,眼看太阳升高,急急忙忙下地去了。
——
李铎送姜雪甄回床,姜雪甄依着枕头,脸侧一半,眸子斜在他身上,道,“我不想看话本。”
李铎很体贴的给她拉好被,“话本不比你看的那些枯燥乏味的医书有意思?”
在老宅那会儿姜雪甄身体很弱,常生病,请了几次大夫来看,都说她这是先天不足,只能慢慢养着,姜雪甄那时才被丢在老宅里,一心想养好身体,找机会回姜家给母亲报仇。
大夫没办法治她的弱症,她便有了看医书的习惯,想从那些古典医书里寻到法子,只是可惜一无所获,还是李铎后来强逼着她喝吴太医开的汤药才让身体健康了许多。
姜雪甄闷声不吭,这些话本想都是他故意找来给她看的,含沙射影的很,也没什么好看的。
“若真没意思,你也不会翻看了。”
那几本话本一看就知道翻过,李铎说了这句,见她仍不做声,便拿起那几本话本,没意思就没意思,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回头他自己来看。
他要走时,姜雪甄才道,“能不能……”
李铎当即说不能。
姜雪甄唇角微垂,她想让李铎找个女人来照顾她第二次被否掉了。
李铎瞧出她不开心,也没说什么,自顾出去了。
日头高了,李铎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将那话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屋里他一走,姜雪甄才扭过身往窗外看,就见他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的看着话本,侧脸在光下异常俊挺,更显出几分记忆里才有的少年气。
他把一本话本看完,嘴角上翘,吹了一声口哨,一个侍卫进了院子,他跟侍卫交代过话,侍卫就又出去,至于什么话,姜雪甄一句也没听到,只看着他捡起那几本话本回旁边屋子,看那德行估计免不了睡前再品鉴一番。
姜雪甄素来是冷冷清清的性子,要换个人,大抵会对他这一行径翻白眼了,可她也只是咬住了嘴唇,自己发闷。
之后用午膳两人也没再说过一句话,至下午将午睡时,他拎着个包袱进来,放到床头,打开来,里面是些婴儿穿的衣物,他找了件小衣裳给她看,轻道,“喜不喜欢?”
那衣裳应是在镇上买来的,料子不见差也算不得好,只是衣服上绣满了福字,寓意好。
这摆明了是买给她肚子里孩子的,她就算不想搭理他,看到衣裳也止不住目光发柔,她伸着葱指在衣裳的福字上触了触,没说喜不喜欢。
李铎把小衣裳放到枕头旁,看着她情不自禁去抚衣裳,眸弯起笑,抬手覆到那浓雪化成的手上,嘀咕着,“就知道你喜欢。”
她当然会喜欢,最初被告知有孕,她有过迷茫,迷茫中也想过不要,可她没有亲人了,这腹中是她血脉相连的唯一亲人,她舍不得不要,她带着它逃出紫禁城,隐居在乡野,月份越大,便对它越喜爱,在那些日子里逐渐有了为母之心。
姜雪甄想缩手,他也没一直握着,随她缩走,“又不是好料子,我们孩儿不能穿,只是买给你看的。”
姜雪甄将脸掩在被衾里,发丝落在细颈上,一点点颤着,撩动他的心,他矮身靠在炕边,在她脸边道,“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
姜雪甄脸又缩了缩,想借着装睡让他自觉走,可他就是个会腻歪的,不让他腻歪完,他哪儿甘心走。
“我在青州的时候,听到你怀孕的消息,太过激动,恨不得飞回京里,我真的每日每夜都很想你。”
他说罢又补了一句。
“也很想孩子。”
他靠的太近,炽热气息撒在姜雪甄脸上,姜雪甄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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