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说,大魏的江山将要断送在朕手里?”
庞禄顶着莫大恐惧,等不到那只会说话的鸟飞进来,心知是发生了变故,今儿这样的好日子,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这种晦气话,当真是自找罪受,他不免怨起了周太后,上回听她的话被天子打骂了多次,这才几日,又听她指示来冒险说出此话,天子要是一怒,斩了他都有可能。
“……幻日是司晨观测到的,微臣也不知此事,也许是他看错了也未可知。”
天子沉长的叹了一口气,“今儿个大喜,你们钦天监是来给朕添堵的。”
庞禄颤巍巍的趴在地上,“不然、不然微臣叫司晨再看看……”
“有些话,朕不想在今日说,庞爱卿却非叫朕在这好日子里丧气,左右众爱卿都在,朕得问庞爱卿一句。”
“当年钦天监周监正一句荧惑守心,就让英宗爷对章怀太子心生间隙,庞爱卿这句幻日,是想让天下百姓对朕生出间隙吗?”
庞禄吓得连声回道,“微臣绝无此意,陛下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绝不会因这小小幻日,就失掉民心。”
“朕怕你们钦天监说完这句话,再给朕按个什么了不得的帽子,就像那黄纪,嫁祸当年东宫,令英宗爷废了章怀太子,朕重民意,却不是让你这样利用的,”天子说到这儿已经隐隐有怒气。
庞禄头抵在地上不敢再出声。
“本来朕想借着朕诞辰这日大赦天下,也给黄纪一个机会不再追究当年往事,如今朕看,得从严发落,才能杀鸡儆猴。”
天子朝魏宏达挥挥手,魏宏达忙收了赦免圣旨,快步出去,不一会儿,侍卫提着半死不活的黄纪进殿,将黄纪往地上一扔。
“说说,为什么要谋害章怀太子?”
黄纪这连日来受尽折磨,早没了骨气,“是、是先帝指使罪臣做的,罪臣对不起章怀太子,罪臣罪该万死啊……”
天子有一瞬闭紧双目,耳听堂下众臣哗然,他本来该笑的,但终究没笑出来,睁眼时,眸中血丝弥漫,“原来先帝做的恶不止残害青州、赣州、石阡府多地童男童女,甚至连手足都不放过。”
他像累极了,从座上起身,道,“把黄纪拖出去斩了,退朝吧。”
黄纪惨叫着求饶,还是被侍卫拖下去。
天子欲离开,张泉、许勇双双跪倒,道,“求陛下还章怀太子公道!”
殿内肃然一静。
这两人一说出此话,其余朝臣都不得不表态,先后跟着跪倒,齐呼,“求陛下还章怀太子公道!”
天子站在那儿就像被架住了,过良久才无奈应允,“朕给章怀太子一个交代,章怀太子含冤九泉,先帝一生作恶多端,先帝不堪为帝,更不配享太庙,着令其灵位从太庙迁出,废其帝号,尸身移出皇陵,逐出皇室,入城南公祠,不立碑,不进香。”
“着迁章怀太子夫妇入皇陵安寝,追谥章怀太子为昭明帝,永享太庙。”
昭明,是他想了许多个夜晚才想出来的谥号,百姓昭明,协和万邦1,是他父亲到死都憧憬的盛世景象。
他弯起笑,“众爱卿可满意了?”
众臣匍匐跪地,高呼万岁。
天子下了台阶,一步步朝庞禄走近,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庞禄藐视君上,杖责一百。”
打一百下,他还能活的了吗?
庞禄恐慌的给他磕头,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直求他,“陛下!陛下!不是微臣说的,真不是微臣说的!”
天子微笑,“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难道你受人指使了?”
庞禄此刻已吓得魂不附体,一心想活命,直接把周太后供了出来,“……是太后娘娘叫微臣这般说的,微臣不敢不从。”
那些大臣一脸愕然,没想到竟是周太后给天子添不自在,这对叔嫂平素看起来很是和睦,不想背地里,周太后竟然这般歹毒。
天子脸黑透,叫人先把他拖走,外面传来打板子声和庞禄的惨叫,天子似疲惫不已,说了声散朝吧,便自顾出了奉天殿。
大臣们都不免同情了天子,这怀太子正名入皇陵,享太庙,等到废帝的尸骨送去了成年公祠,日日有人过去吐他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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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天子回了后宫,没想立刻去慈宁宫,只问魏宏达,“佛堂那边有没有人过来?”
天子生辰,各宫都送了贺礼,就是周太后这样面和心不和的,都送了玉如意来。
魏宏达知晓天子的心思,赶忙拿来一只锦盒,“这是娘娘送您的礼。”
他说的娘娘自然是姜雪甄,在天子面前,姜太妃这个称呼已经不能再喊了。
天子嘴角噙笑,自他手中接过锦盒,揭开来看,是一只玉珏,他拿起来看,玉珏通体莹润剃透,触之生暖。
“您去奉天殿后没一会就送来了,天儿都没亮,娘娘心里记着您呢,玉质这般澄澈,想来娘娘待您的心也如此玉般不染瑕疵,”魏宏达笑道。
天子握紧那块玉,没有哪一刻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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