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有时,他开口道,“……有。”
这些年,天子和张泉算是一路走过来的,张泉有什么事他都清楚,也没料到张泉真有心上人,遂问了句是哪家千金,不见张泉回答,索性道,“朕也懒得管你有没有心上人,你不想纳丫鬟做妾,估计许勇也不想,你去把禁军里还没成家的禁卫挑几个出来,带到养心殿,朕让她自己挑人。”
张泉欲言又止。
天子轻叩着桌角,“荆州那边有消息吗?”
他登基有三个月了,李景崇是在来京半道儿被他劫持的,跟随李景崇的那些侍卫全被杀了,但荆州曾是李景崇的封地,那儿终归有认识李景崇的,他在登基后,就秘密派人前往荆州,所有见过李景崇的人都得死。
“几天前来过消息,差不多处理干净了,但李景崇养过一只鹦鹉,那鹦鹉口吐人言,他们不慎让鹦鹉逃了,目前还在查找,”张泉回话。
天子叮咛他,“让他们尽快抓到鸟,迟则生变。”
张泉拱了拱手,出去调了一队禁卫来养心殿。
如秀被人给拖到院中,看着那一队禁卫,吓得软腿坐倒,她和张嬷嬷都躲到江南去了,还被天子给抓了回来,入宫后她和张嬷嬷分别被人带走,张嬷嬷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只怕凶多吉少,她目下瞧着那些禁卫,个个神容肃穆,许是天子也要杀了她。
天子搭着扶手,一抬下颚,“挑一个。”
如秀吓傻了,挑一个禁卫杀她吗?她慌忙摇头,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求陛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天子不耐烦起来,“朕让你挑一个做丈夫。”
如秀愣住,这、这是什么意思?
天子跟前的魏宏达翘着兰花指笑,“如秀姑娘还不谢谢陛下,这些禁卫哪个不是好人家的儿郎,陛下让如秀姑娘选丈夫,这可是天赐姻缘,你还不赶紧挑个合心意的出来。”
如秀跟着姜雪甄在宫里有近两年,岂会不知那些禁卫出身不凡,只有家中稍有家世的人机会被皇帝遴选进禁军,即使出身不算太好,也有个人长处,禁卫也有官职,她们做宫女的,若没想入皇帝后宫的心,最盼着的就是嫁一个禁卫,从此衣食无忧。
如秀有些震惊,敢情天子大老远的把她从江南抓回来,不仅不罚她,还给她做主婚配,她瞧了瞧天子的脸色,想拒绝也不敢拒绝,只得往那一排禁卫看过,指了个看起来敦厚的。
天子一抬手,“行了,就他,朕准你们择日成婚。”
他吩咐魏宏达,“菊花茶送去给姜太妃,顺便告诉她,她的丫鬟要成亲了,让她记得给丫鬟备些嫁妆。”
他再挥挥手,那些禁卫队列整齐的退出养心殿,他也有些困顿,起身进殿。
如秀瘫坐在地上,被两边的太监拉出养心殿,关回原来的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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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回到慈宁宫发了一顿火,周婉儿安慰了一阵才镇静下来,“皇帝如今是真的不把哀家、不把周家放在眼里,哀家管不了他了,这后位他是铁了心不愿给你。”
周婉儿捏着帕子拭泪,“陛下一开始便没把臣女当回事儿。”
周太后轻拍着她肩头,“皇帝如今正是意气风发,谁也不能逼着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先前是黄纪,现下是周彦,就连哀家也拿他没辙,也怪哀家害了周彦,若不是哀家授意,他这官儿断不会丢了,还是皇帝狠心!”
天子多狠啊,不信钦天监庞禄口中凤凰灌日的吉兆,不管黄纪连番催促离周婉儿为后,更是因着周彦参他宠爱来路不明的尼姑就借机罢了他的职。
这一番下来,朝中那些墙头草哪还敢听她的指示,周彦的前程也就这么没了!
若她父亲、兄长还在朝,断不会容许天子胡作非为,说来说去,还是她们周家式微,朝中无人能制衡天子!
周婉儿哭停了,讪讪道,“姑母当初若在先帝去后,挑一个年纪尚浅的宗室子继承皇位,也不会出这么多事了,现今咱们周家都快被陛下赶出朝堂了。”
周太后心神一震,“对、对,陛下这连日来的作为,确实是像针对周家。”
天子和先帝是亲兄弟,有这情分在,周太后曾以为至少能跟天子和睦相处,天子也会敬着她,可时至今日,天子这是拿她当仇家待啊,长此以往,她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姑母与陛下可有过节?”周婉儿问道。
周太后道,“哀家跟他能有什么过节,哀家嫁给先帝这些年,他都在荆州,隔着天南海北的距离,哀家连他人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清。”
她说到这顿住,匆匆让周婉儿下去,周婉儿不明所以,也不敢问,听话的走了。
周婉儿走后,富贵儿坐到周太后身侧,周太后靠在富贵儿肩上,由着富贵儿给她捏肩,“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也见过皇帝和皇长孙的画像,你觉得他们生的像不像?”
“是有些像,”岂知是有些像,那画像像的足有八九分,也不知画的准不准,若照着画像看,这两人站在人前,都不定分得出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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