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佛堂没她这个人。
天子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他神情太冷漠,和夜里那个热情似火的男人判若两人,姜柔菀心里不安,想用撒娇的语气挽留他,“姜太妃素日吃斋念佛,臣女也不好打搅她,这佛堂寂寥,臣女夜里一人寂寞……”
天子唇侧笑收敛,极其凉薄的说她,“姜二姑娘一个姑娘家说出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寡廉鲜耻吗?”
姜柔菀怎么也没想到天子会这般嘲谑她,登时眼中泪水打转,万般委屈藏在心底,再没脸面跟他撒痴卖乖。
天子没再分过眼神给她,兀自出了静室。
姜柔菀便捂着脸哭出来,分明前几日夜里天子还喊她心肝儿,可一到白日,天子就是这副伤人心的模样。
她哭着忽顿住,想到孟氏说的,男人都是口是心非,面上比谁都正经,私底下什么腌臜样都有,她想着夜里天子的孟浪,那断做不得假,刚刚也是她之过,她怎能让天子屈居在这小小佛堂。
少不得是她做小伏低去养心殿侍奉他。
姜柔菀这般想着才自觉地安心,横竖也就是这些时日苦,等姜明回京,天子便能顺势把她娶进宫了,当下她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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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进了主卧,如意和如棠二人跪在地上等他发话。
“这里缺了什么东西?”
如棠答道,“奴婢们在屋里查看过,没缺东西,只有太妃娘娘的度牒不见了。”
姜雪甄在宫中出家后,户籍便被改为了僧藉,不宜再登记在皇室黄册中,天子将她放在佛堂里,便也没在意过僧藉的事,是以也没想过,内官监竟然拓好了度牒送来给姜雪甄,姜雪甄有了度牒,便等于有了文引,出顺天府根本不会有人拦她。
“那度牒你们可见过,她法号叫什么?入的是哪座庵堂?”
“太妃娘娘入的是水云庵,法号是妙静。”
天子猛地起身,寒着面疾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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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甄在这间破落屋子里呆了两日,裴绍没再来过,他看起来是有些怕姜雪甄拖累他的。
姜雪甄有自知之明,但也知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从嘉福寺逃出来后,天子并没往外宣扬她失踪,就算找她也不可能大张旗鼓,闹得天下皆知。
姜雪甄不愈在京中久待,时间一长,天子的人一定会找到她。
她得先出城,张嬷嬷和如秀在江南等她,出城后她可以凭借手中的度牒沿途借庵庙落脚,到时再跟着化缘的女师傅一起借修行的名义前往江南与她们汇合。
第三日晚,裴绍过来了。
“陛下下令全城戒严,无文引不得出城,你有文引吗?”
姜雪甄拿出度牒给他看,“这个行吗?”
裴绍看了看度牒,有些意外道,“你是出家人?”
姜雪甄没吱声,算作了默认。
“你不是说你是宫女吗?怎么又是出家人了?”裴绍将信将疑了起来,但这度牒确实真的,有内官监的拓印在上面,不会是假的。
裴绍审视着她,出家人哪来这么茂密乌黑的头发,必定是诓他的,只怕宫女身份也是假的,他都有点想把她送回宫去。
姜雪甄没答这话,只是看向他脚上穿的靴子,那双竹叶纹靴子穿在他脚上正合适,她微微笑起,“贤太妃不是说这靴子被狗叼走了么?裴佥事找回来了?”
裴绍陡然被说出糗事,略恼怒道,“姑母怎么这种事都跟你说?”
“你靴子上的竹叶纹是我绣的,”姜雪甄嗓音温柔。
裴绍低头瞧靴子上的竹叶纹,当时贤太妃把靴子给他时没说竹叶纹是别人绣出来的,他也没当回事,这会儿再看,那竹叶纹十分逼真,贤太妃针线活生疏,这种绣花确实不像出自她手里。
要真是姜雪甄绣的,那他就承了人家的情,对面毕竟是个极细弱皎美的女人,还给他靴子上绣竹叶纹,这种绣活用他那帮弟兄的话来说,都是自己老婆给做的,他莫名其妙穿了别人绣好花纹的靴子,多少会尴尬。
姜雪甄很坦然,只是跟他说,“若度牒可以充做文引,就不用裴佥事送我出城了,只是请裴佥事替我寻一套僧尼穿的海青袍,若还有幕篱便再好不过了。”
裴绍随意嗯下,快出去时又转头告诉她,“明日我会派人将你想要的东西送来。”
姜雪甄点头道一句多谢。
裴绍再瞧过她,原想说他明日休沐,其实可以送她走,但她撇得很清,裴绍记得姑母说过,她是个本分的宫女,不小心犯了点错,得罪了宫里的贵人,在宫里没法活,姑母看她可怜,才想趁着秋祭,把她送出宫。
她一定不是宫女。
裴绍这般想着,便琢磨明儿得空得来一趟,至少看她安全出城,之后她死活不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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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姜雪甄想要的海青袍和幕篱都送来了,还外送了一些干粮,姜雪甄换好海青袍,戴上幕篱,背着干粮出去,在院里找到一根结实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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