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哲坐在地上,按着腿喘气,口袋里的手机早在他撞上墙面时就碎裂,下缘的玻璃甚至稀稀拉拉的碎了一地,霍邵哲有些绝望的将玻璃渣扫落,甚至不求它还能使用,但或许上天还是悲悯还是眷顾他,损伤严重的手机除了触屏不太灵敏其他倒是还能用。
他翻动着通讯录,目光在洛洋的名字上停了又停,最终还是带着期许拨通了号码,可最终,他所希望的结果并没有到来,洛洋没有拉黑也没有挂断,可就是不愿接他的电话。
腿上的伤不及心上的万分,素来不在意伤痛的霍邵哲在此刻却不断的呢喃这疼痛,他克制不住的哽咽,颤抖着指尖给洛洋发去了一句:“我摔到腿了。”
他还是盼望着洛洋可以回头,即便不是爱,就算只是可怜,霍邵哲此时此刻也分外需要,他倔强的不去联络其他人,安静的不去求救,他在等,在赌,不惜拿自己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霍邵哲在黑暗中逐渐绝望,他靠着墙闭上眼睛,捏着手机的掌心缓慢收紧,玻璃渣一点点埋进皮肉,不断的让他认清现实,洛洋不会在意他。
“你真的很讨厌……”
低微的一句话却在寂静的空气中犹如滴水入油般的炸裂,霍邵哲猛地睁眼,黑暗中一具温热的身体靠近他的身旁,撑着他的手臂将他带了起来,霍邵哲拼命的睁大双眼,试图去看清洛洋,可他们从楼道钻回过道,由黑暗转为光明,洛洋至始至终低着头。
霍邵哲贴着他,凑到他耳边一遍遍的道歉,一声声对不起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后悔,可洛洋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抿着嘴,沉默着将霍邵哲送到了医院。
当洛洋终于抬起头和医生讲话,霍邵哲也得以看清了他的脸,那清晰的掌印占了半张脸,红肿的嘴角不难看出存在着破损,有些触目惊心,周围的医护人员明显也被吓到,医生欲言又止的询问他们是否遇到了袭击,洛洋却是生硬的回道:“这是我们的事,医生你只需要帮他看看腿。”
一旁的霍邵哲同样不知道洛洋遭遇了什么,他紧盯着洛洋的脸,在医生的一句“袭击”之下格外激动的掰着他的下巴质问:“谁打的?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可洛洋对他却依旧冷漠,用力挣脱了他的桎梏,将霍邵哲交给医生后更是立刻扯出了被他攥在手中的衣角,可霍邵哲却倔强的不愿意走了,耍赖的原地坐下盯着洛洋,说什么都要他讲清楚。
洛洋的低垂着眼和他对视,疲惫由瞳孔散发刺痛着两个人,可到底是霍邵哲更无赖,洛洋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的说:“等你好了我就告诉你。”
“我现在就要知道,你总是……说话不算话。”
霍邵哲带着些小心翼翼,心里也怕洛洋转身走人,而他这么一点畏惧似乎被洛洋看穿,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霍邵哲,似乎刚才无奈之下的一句劝阻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这场对弈到了最后洛洋终是赢了一次,霍邵哲的气势在对视之间逐渐弱下,凌厉的眉眼也变得卑微可怜,带着祈求的讨要着承诺:“你会等我出来的对吗?”
洛洋原就是个遇刚则刚遇柔则柔的性子,见了霍邵哲这副样子,在沉默了片刻后终究是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霍邵哲:呜呜呜,老婆对不起_
洛洋: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霍邵哲将洛洋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这一点头似乎给他下了一剂定心丸,霍邵哲立刻就不再闹了,伸出手听话的倚着洛洋站起,跟着医生艰难的走进了治疗室。
洛洋送他进门就停下了脚步,并在拒绝了护士想带他处理伤口的好意后就独自靠在了门外。
没有了霍邵哲在身边,洛洋的身心便都放松下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握着的拳头也慢慢张开,不太自然的摸出口袋中的药瓶往嘴里塞入了药片。
苦涩瞬间就在舌尖炸开,在咀嚼后便更加显著,却也让洛洋隐隐发疼的头得到了清醒和缓解。
这一切似乎都是天意,他们前一秒都已经吵成这副样子,洛洋咬着牙忍耐多年如今也彻底爆发,他都以为自己和霍邵哲之间应当立马就断了关系才对,可意外就这样措不及防的来了,携带而来的还有温婉的嘱托,和撕裂愤怒的理智,洛洋怎么也做不到放任霍邵哲不管。
即使看到信息的第一瞬间洛洋的反应是怀疑,怀疑是霍邵哲在撒谎,烦躁和厌恶更是迅速涌上心头,可在这频率不正常的心跳之下,洛洋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正处于病态,他知道如此的思考之下并不能做出对的选择,所以他强行压制着不断叫嚣着逃走的想法调转了车头往回,抬手便在自己的脸上快速有力的落下几个巴掌。
那时的他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去叫自己清醒,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违背着最渴求的意愿,带着疼痛和屈辱。
这么多年来,他不去吃药努力控制情绪,试图甩开一直纠缠在体内的疾病,可一切的努力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霍邵哲打破,洛洋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到了今天,他再一次认输,再一次拿出了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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