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斜着眼瞅着装作若无其事的顾清,只觉得近日两人静悄悄的,一问便是在屋中温习功课,倒叫他心中不安了起来。
可怜他一把年纪,还在为子孙琐事愁的每日睡不着觉。
苏眠心虚地嘿嘿一笑,其实心中早将顾清骂了个狗血淋头。平日里尤是属他跑的最快,中看不中用。
黎老夫人瞧着今日有了几分气色,子孙满堂逗得她笑得合不拢嘴。
顾心柔坐于邻桌,奈何母亲看得紧,不能找苏眠来叙旧,只能干瞪着眼睛着急。
而苏眠也终于瞧见了一直居于别院的二奶奶,眉间发黑,如弱柳扶风,唇色淡若白纸,仿佛风一吹便散了。
顾凌风动作轻柔地搀扶着她,两人不知说到了什么开心处,逗得她抿嘴直笑,虚虚地扶了一把桌角才坐稳了起来。
她似乎是察觉了苏眠投过来的好奇眼神,微微抬了抬头对着苏眠轻笑了一下,笑容如沐春风。
苏眠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笑容,干净地不染一丝杂质。
山贼
“这位便是眠眠了吧,可怜我身子弱,一直拖到今日才见到。”戚蔓云声音轻若蝉翼,不仔细听根本无法听清,她望向苏眠的眼神带了股沉思,细看还夹杂着浓浓的悲伤。
“以后眠眠空了便去拜访姨娘,姨娘瞧着年轻,倒像是眠眠的姐姐般。”眠眠夸着戚曼云,倒叫她脸颊上染上了几朵红晕,瞧着娇嫩了些。
“眠眠这小嘴,倒像是吃了蜜般的甜,怪不得将大家哄得团团转。”戚蔓云瞧见了苏眠只觉得欢喜的紧,连着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
“心柔啊,你可别学了去。女孩子家要知书达礼,可不能当绣花枕头。”薛元春听得真真的,连忙大声训斥着顾心柔,眸子里写满了不屑与嘲讽。
从上次之后,薛元春被黎祖母狠狠训斥了一番,便少找苏眠麻烦了。没想到见了面,还是这般针锋相对。
“家中何日才能和气些呢,成日便是吵吵吵。”黎祖母怒地扔下了手中的筷子,“今日是家宴,明日宾客满堂之日,你们若是还这般上不了台面,且不用出席了。”
黎祖母一口气梗在了胸口,萧怜连忙走上前去给她服下了一粒安神丸,给她顺着气。
黎祖母一发怒,大家哪里还敢坐着,纷纷跪了下来。
“是儿子的错,没有教好内人,还望娘亲珍惜身子,气大伤身啊。”顾忠直直地跪在了黎祖母面前。
屋子里寂静无声,苏眠瞧着大家脸色都凝重了几分,“曾祖母,明日便是您的寿辰了,您可别因着这些肖小气坏了身子,多犯不上呀。”
苏眠连忙一路小跑到了黎祖母面前,给她捶起了腿,“而且黎祖母如此大怒,定是叫四姨奶奶觉得您太过严厉了,届时都不敢亲近呢。”
黎祖母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从前便是先皇在世时都得礼让她几分。如今虽子孙满堂,却唯有苏眠最深得她心。
黎老祖母无奈一笑,笑着揉了揉苏眠毛绒绒的脑袋,“你的那些个舅舅叔父,年岁长了你几轮,倒还不如一个三岁半的孩童通人事了。”
“本来霄儿回来了,以为能瞧见我的曾孙们,谁知”黎老祖母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顾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无奈,本欲开口,却被凤澜心抢了先,“霜儿与轩儿本来吵着闹着要来,可谁知一场大风,竟染上了风寒,高烧不退。我心疼他们,便未曾带在身边。”
凤澜心本还欲说些什么,却被顾霄扯了扯衣角。她只能无奈地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语。
黎祖母听了此言,也未曾说些什么。目光涣散地望着面前的珍珠莲藕丸子汤,不知在想些什么。
“霄郎,不是听说你还有个三哥与五妹吗?怎么今日未曾见到?”凤澜心虽压低了嗓音,但尖锐的嗓音还是将话传遍了屋中各个角落。
顾霄倒吸了一口气,垂下来的眸子隐隐皆是不耐,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顺手给她盛了一碗汤,温声道,“快些喝汤暖暖身子吧,近几日天凉。”话语中隐隐有了几分警告之意。
凤澜心筷子随手扒拉着碗中的饭菜,继续道,“连这种母亲大寿的日子都不”言语中却带了丝幸灾乐祸,凤澜心每句话都夹枪带棍,桌上的人却只敢低着头闷声不语。
谁不知顾府的四小姐是黎祖母的逆鳞,便是连个字都不能提的。谁曾想,这个凤澜心如此不会看眼色,又或许是故意之举。
而苏眠也隐隐听舅舅提过一嘴。顾霄本是黎祖母最疼爱的小儿子,自幼天资聪颖,早早便显露了自己的将帅之才。
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的女儿看上了他,想要托付终生。
只可惜顾霄收复关外时,伤了一条腿,落下了不治之症,与大部队分离了。又恰巧被凤澜心捡起去,医治了大半年才养好伤。
苏眠如今瞧了才明白舅舅所说,黎祖母分明是瞧不上凤澜心的出身。她本欲将顾霄养在身边,谁知被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富商之女拐了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如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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