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只觉得头皮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泪飚飞出了眼眶,跺脚娇声道,“老爷,你看她呀。”
“不过就是个簪子,眠眠喜欢就拿去玩吧。”顾忠慈爱地注视着苏眠,嘴角扬起。
“谢谢外祖父。”苏眠特意捧着玉簪在薛氏面前转悠了一番,摇头晃脑。
这珠花寒玉簪可是锦绣坊的珍贵藏品,花了她好几锭银子,如今倒好便宜了这贱蹄子。林氏咬紧了后槽牙,只恨不得将她吃拆入腹。
顾晚紧盯着小家伙,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本以为养了个天真无邪的小团子,没想到倒是继承了容樱的聪颖灵秀。
苏眠正悠哉地躺在顾忠怀里,享受着他投喂的云片糕,察觉到了顾晚审视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巴砸着嘴。
舅舅是不是发现什么啦?
少年
苏眠被安排在了竹影阁,顾家最大的偏院,最是幽静安逸,厨师丫鬟应有尽有。
屋子里燃着淡淡的檀香,家具用的都是上等红木,入目皆是粉色的帐幔,床垫用的是华美的云萝绸缎。
苏眠从未睡过这样软和舒适的床垫,屋里亮堂堂的,带着股阳光的气息。苏眠猛嗅了一口香甜的空气,舒适地瘫倒了下来。
这样的日子,可真舒适啊。
苏眠这样想着,然后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小姐,快醒醒,二小姐来了。”胡桃匆匆摇醒了睡梦中的苏眠,声音焦急万分。
苏府谁人不知这位二小姐的厉害,是林氏最疼爱的孙女。仗着宠爱,嚣张跋扈无法为天,根本就是个混世大魔王。
顾心柔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踢开了门冲了进来,头顶的两个髻散乱无比。
顾心柔见苏眠果真长得粉雕玉琢,白净可人。看来,传言定是真的了。
顾心柔左右张望了一番,拎起青石木桌上的茶壶就准备泼水。
“啊,二小姐。”胡桃尖叫出声,却又被仆役压制住了动弹不得。
苏眠睡得很酣,猛不丁迎头被一壶冷水迎面浇了个透心凉,苏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面前站着一个约莫是八九岁的萝卜头,皮肤黝黑,四肢粗壮,倒像是泥土里才出的脏小子。
“就你长成这样也配得上我的容临哥哥,真是癞蛤蟆想吃兔子肉。”顾心柔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眠。
“是天鹅肉。”旁边的丫鬟偷偷插了一嘴,被顾心柔狠狠瞪了一眼。
苏眠抹了把脸上的茶水,声音软糯,“姐姐,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容临哥哥。”说完打了好大一个喷嚏,脸蛋微微有些发红,似乎是受凉了。
“二小姐,你有所不知,小姐身子弱不能着凉。”胡桃连忙给苏眠披上了件厚厚的外衣,满眼心疼。
“不过只是被泼了点水,装得也太过头了吧。”顾心柔冷哼了一声,用蛮力将苏眠拖拽下床,摔在了地上。
苏眠望了望雕花窗外的柳树,树影正好映在树脚下,看来已是晌午。
五舅舅说是往后每日都会教苏眠一些强身健体的武术,算算日子也是该到了。
“眠眠从不认识容临哥哥,姐姐为何一见面就这样对眠眠?”苏眠吸了吸鼻子,低垂着头楚楚可怜。
果然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阵阵脚步声。苏眠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味,快到难以捕捉。
不认识还叫的这样亲热,顾心柔顿时火冒三丈,将苏眠房中珍贵的瓷器摔了一地。
指着鼻子怒骂道,“你这狐狸精分明是和我作对,当真是和你娘一个样子。”
顾清推门而入的时候,恰巧听到了这番话。四下望去,屋子里一片狼藉,丫鬟跪了一地,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是在干什么?”顾庭之阴沉着脸,眸子里蕴满了怒火。
顾心柔虎躯一震,吓得摔倒在地,裙摆之下露出了大量不明黄色液体,竟是被吓尿了。
顾清望着面色潮红虚弱的苏眠,狞笑了一声,拎起了顾心柔的后脖颈,声音森冷,“二房这般放肆,当真是欺我大房无人啊。”
顾家五兄弟和顾忠早已分家,平日里住在自己的宅院不常走动。若非自己亲眼看到,怕是还不相信呢。
“少爷多虑了,小小姐只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她还只是孩子。”杨柳立马跪地磕头求情。
顾玉柔哪里受过这种气,嘟着嘴正准备回击,被杨柳及时抱了出去。
屋里陷入了安宁,苏眠哆嗦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拉扯着顾庭之的衣袖,软声道,“舅舅别生气了,眠眠没事的。”
顾清叹了一口气,眠眠才刚回家不久就出了事。表面看来风平浪静的顾府,只怕是以后都不得安宁了。
“眠眠,以后舅舅们会轮流住在别院保护你,你就不用担心了。”顾清薄削的嘴唇轻抿,轻柔地给她换了套干爽的衣服。
苏眠乖巧地点了点头,佯装好奇地问道,“容临是谁啊,我刚刚方才听姐姐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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