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赛恩对安雅夫人不同寻常的在乎,有时他们说了句关于夫人的悄悄话,转过头就会撞上赛恩低沉的敌视目光。
简直就像一只护食的小狗。
彼得轻蔑一笑:“不骑扫帚改骑马当护花骑士了吗?”
“至少比只会写烂俗下流的淫诗还不敢署名的懦夫强。”
赛恩挑眉低声回击,彼得脸色顿时沉下,语气冰冷威胁道:
“小心晚上睡觉时,枕头下有毒蛇。”
赛恩脸上一点惧色也无,他反而靠前一步,琥珀色的眼露着宛如野兽的凶光:
“真遇到毒蛇,我会拔下毒牙插入你的眼窝里,可别睡得太沉。”
彼得被他凌人的气势压得往后退了一步,赛恩蔑视转身离开。
阶梯教室里还有一些同学没走,有一两人也同彼得一样,直勾勾看着赛恩,眼神黝黯,身上的高领黑袍似乎比旁人还深,宛如阴翳。
赛恩毫不在意这些目光,敢真惹他,他就报复回去。
但是最危险的,并不是同级生。
潮湿凄暗的地下室,课室中央用铁链垂吊,环绕成圈的数口大锅正咕噜噜沸腾着,黝黑的色泽和刺鼻的味道,让他们退避三舍,感觉只要闻一口就会中毒。
金发的墨莉教授生得美丽恬静,像从画像里走出的淑女,一颦一笑、一行一坐,都在诠释何谓“优雅”。
她打扮精致,爱穿丝绸裙,裙摆总是摇得流光四溢,脸上挂着浅笑,和蔼亲切,唯有那双狐狸眼在斜视时会透露出一股神秘慵懒的风情。
教授说他们也是时候接触更高深艰难的魔药,所以在第一节课特意调制了几锅赫赫有名的毒药,给年轻男巫们见识见识。
“好好记住这些魔药的味道和颜色,免得之后被人毒倒还懵懂不知。”
她拍拍手掌,各色魔药飞起装入一排排铜杯,井然有序飘落到每一个学生的面前,她一一介绍这些具有代表性的毒药,这些毒药都以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命名。
“就算喝到这些魔药,现在也应该有解药了吧?”有人发问。
“如果是一般的配方,的确都会有解药。”
墨莉教授穿行在桌子间,柔顺的金发微微飘荡,单薄的身形像郁郁葱葱的森林中随风飘舞的一片落叶,轻灵优雅。
“可是一流的魔药师都会调整配方,每个人的毒药配方都有所不同,解药自然也要跟着调整。如果不知道正确的配方比例,就随便服药可能还会加速毒发。”
赛恩拿着一杯魔药正要闻,耳边响起那道格外温柔的嗓音。
“啊,威尔逊先生……”
不知何时,墨莉教授走到了他的面前,看向他手中的那杯魔药,嘴角微笑似乎愉悦了几分。
赛恩的身体感受到了某种危险。
“你手上这杯『高塔的布兰』只要一滴就会瘫痪神经,以前就是有个叫布兰的魁地奇球员被下了这个毒,之后救回来神经也已经瘫痪,没办法再上场了。”
她面露惋惜,赛恩却是后颈绷紧,那杯魔药烫得他想撒手。
“威尔逊先生以后也想当魁地奇球员吧?可要离这杯毒药远一点。”
墨莉教授环视学生,昏暗的地下室回荡她带有深意的声音:
“外面的世界凶险万分,对未来怀揣再多的幻想,都能在瞬间化为乌有,大家一定要小心,我可不想在多年之后听到以我的学生来命名的毒药,例如……”
她利落转身,但在微不可察的瞬间,赛恩明确与她对视到,温柔的碧绿双眼下藏着强烈冰冷的杀光,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微弱,只有赛恩听得清清楚楚。
“『残夏堡的赛恩』。”
这个女巫在恐吓他。
魔药一杯杯跟着墨莉教授的步伐,纷纷飞回坩埚上方倒落,在室内又激起了一阵呛人的雾气。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里,只有墨莉教授不受影响让大家准备好坩埚和材料。
还有沉默的赛恩,他死死盯着金发女巫的眼神被掩盖在白雾之下,无人发现。
如果马修他们看到那个眼神,就会发现赛恩不再是一只易受惊的老猫,他又变成了那只小狮子。
他被激怒了,想撕咬的攻击欲望空前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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