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她说,“被脸盆砸都疼,滚烫的热水浇下来,应该更疼。”
马红枣往后瑟缩一步。
江果果直直地逼近,眼中没有笑意:“刚才不是很多话吗?”
马红枣倒吸一口凉气。
当年江果果主动找上沈华琳,将崔家搅和得翻天覆地时,她和崔妙妙还没有彻底闹掰,暗戳戳地试探打听出前因后果。
这小姑娘,在十四岁时就难缠,如今长大了,恐怕做事更加不计后果。
马红枣往后退:“你冷静一点。”
“道歉。”江果果说。
马红枣看着她的手。
她攥着热水瓶的手,使了劲,纤白的手背爆出淡淡的青筋,下巴扬起,眸光透着狠劲。
马红枣迅速往后退,一不小心,脚底一绊,差点摔在宿舍楼底下的石阶上。
周遭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看得直冒冷汗。
周怡吓得头皮发麻:“宁荞!”
“果果怎么来京大了?”宁荞嘀咕,“还说是北城大学呢,骗人。”
“你小姑子做事太冲动了,真闹出个什么好歹,马红枣可以报公安的!”周怡急切道。
“江珩也帮着她骗人。”宁荞“啧”一声。
“你快去拦着她!”周怡扯了扯她的胳膊,“她刚考上京大,前途一片光明!”
“你别急。”宁荞说,“果果她——”
“你还这么淡定!”周怡打断她的话。
“真用热水浇人家一身,前途都不要了?”
“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事!”
宁荞伸手捂她的嘴,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插话:“果果的热水瓶是空的。”
“更何况——”周怡话还没说完,忽地一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空的?”
“里边一滴水都没有,轻飘飘的。”宁荞说,“果果就喜欢来这一套。”
另一边,马红枣已经被吓得面色苍白。
不一会儿工夫,她已经被江果果拽着走到宁荞跟前。
“道歉。”江果果沉着脸说。
“对、对不起。”马红枣觉得丢人,可更忌惮于这个小姑娘,对方要是真发疯,自己该怎么办?
她硬着头皮,又重复一遍:“对不起,我胡说八道的。”
边上路过的学生们,望着这一幕,“嘶”一声。
好些个同样是刚入学的新生,牢牢将江果果的模样记在心底。
以后见到她,得绕道走。
千万不能得罪她。
江果果松开揪着马红枣胳膊的手。
马红枣逃跑一般,背影消失的速度飞快。
江果果露出灿烂笑脸:“小嫂子,我们以后是同学啦!”
周怡伸了伸脑袋,瞅瞅江果果的热水瓶。
还是她小嫂子了解她,热水瓶里果然空荡荡的。
“你撒谎的事,怎么处理?”宁荞睨她。
“我都这么大了。”江果果说,“善意的谎言,是可以被原谅的。”
“还有什么瞒着我的?”宁荞眯起眼睛。
“一定要说吗?”
“说。”
江果果咧开嘴角,笑意嘚瑟:“我们不仅是同学,还是室友。”
江果果从高考之前,就已经布好“局”了。
这“局”,是给小嫂子一个惊喜。
她用了好久,才说服她大哥瞒着小嫂子。
但大哥是有原则的,他不同意撒谎骗他媳妇,帮忙说谎话这事儿,指望不上他。
在说谎这方面,她和二哥不同,是有天赋技巧的,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这一天。
给小嫂子一个惊喜的愿望,终于达成,江果果一进宿舍,乐得跟什么似的。
江果果同志知道这宿舍自从梅舒搬走之后,就一直空着个床位,报到领钥匙时便软磨硬泡的,让负责安排宿舍的老师给她分配到这里。
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优异的同学,只要在老师们面前卖卖乖,就能得到一定的话语权,江果果进入这个宿舍,压根没费多大的力气。
早在当年小嫂子准备高考时,江果果就说过,要考上京大,和小嫂子成为同学。
那时候大院里好多人都笑话她,说她犯傻,一是京大的分数线很高,二是她比小嫂子小这么多,怎么可能和小嫂子做同学?
可现在,她做到了。
京大很难考,但她能做到。
年纪比小嫂子小,但她可以跳级!
江果果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与骄傲。
不愧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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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果果搬来宿舍和自己成为同学,宁荞连回宿舍都变得更加有盼头。
姑嫂俩没课的时候,会一起出去转转,有时候是逛校园,有时候则去逛百货大楼。
她大哥在家里,开始怨声载道。
妹妹自己不乐意回家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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