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张牙舞爪地想要咬人,嘴巴张得很大,却忽然之间就清醒了过来。
于是她面目狰狞地顿在那里,愣了两秒才意识到现在情况。
戚望渊用左手捏着她的两颊,让她无法咬到他。右臂将她牢牢箍在身前,连两条胳膊都动弹不得。
可是,在她抬头看到他的脸那一瞬间,关厌面色瞬间一变,全力挣扎着,沉声道:“你不是戚望渊!”
由于脸颊还被对方捏着,她这话说得含糊不清,明明是很有力的一句话,说出来却显得有点滑稽。
她看见对方笑得两眼弯弯,眼底里全是清晰无比的宠溺和欣喜,还有无可奈何的遗憾——这都是戚望渊绝对做不出来的表情。
会用这种神情看她的……唯一的人选已经浮出水面。
关厌挣扎了两下,正想说话,可是下一秒戚望渊却浑身一松,放开她后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他喘了两口气,抬头看向她:“是烛月。”
关厌点了下头:“看出来了,跑得还挺快。”
是怕她拿出乌鸦赐福的那件道具攻击他吧?
不过,先不说她现在根本没那个想法,就算要攻击他,也不可以是在这个时候,万一伤害到戚望渊的身体怎么办?
烛月不久之前还帮了她一次,刚刚也是因为他的力量才能消灭掉这数量恐怖的寄生虫。
虽然关厌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么快翻脸直接攻击他。
她刚刚还想起了屈吾说过的话,打算尽量心平气和地跟他好好谈一次,但他跑得太快了,好像就是想趁她失去意识的那点时间来接近一下而已,她一清醒,他就直接跑了。
淡蓝色的光芒也随着烛月的消失而散去,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戚望渊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功能,对她说:“先走吧,这里太脏了。”
关厌收回思绪,看了看周围:“先找件衣服换吧。”
两人一起走向后方的居民楼,绕到旁边的窗口,戚望渊拿刀砸玻璃的时候,关厌负责在旁边举着手机,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样子。
他很明显地又老了一些,头发间已经多了一些白丝,眼尾的皱纹即使不笑也那么明显。
现在的他,应该是五十多岁了吧?就连手背上的皮肤都松弛了不少。
关厌心里五味杂陈,最大的感受便是愧疚。
全是因为她自己的一时大意,如果她能想到传染的可能性,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还有……他人真的太好了,她想,有多少人会愿意为了一个队友这样毫不在意地牺牲呢?
而此时此刻,戚望渊心里也在想着一件事。
——就在刚刚,他体验到了这一生唯一一次最强烈的感情。
烛月使用了他的身体,但他的一切感受都还很清晰,所以,当烛月接近关厌的那一刻,对方产生的所有情绪,他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了。
那就是男女之间的“爱”吗?
愿意为了对方付出一切,想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对她言听计从地宠着她,靠近她就会觉得开心愉悦,就是爱情吗?
还有……当关厌认出那不是戚望渊,脸色微变开始挣扎的那一刻,心里产生的痛意和酸楚,也是因为爱吗?
如果这一切代表着“爱情”,那么……
戚望渊停下动作,掰断支棱着的玻璃碎片,侧身看向关厌:“你先进去,小心点别被划到。”
她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他:“好的,戚大叔。”
闪光灯晃了一下眼,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好像在发光。
戚望渊偏了偏头,眉心微微蹙起,脑子里闪过一个自己都觉得有点疯狂的念头:他好像……也像烛月那样喜欢她。
虽然那些情绪对他来说很微弱,但却绝不是陌生的。
它们出现过,或者说,一直都在。
“干嘛愣着呀?”关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们衣服太脏太破了,快点换完接着找线索,时间可不多了。”
如果戚望渊能活到八十岁……他现在已经五十了。
他回过神,举起手机:“小心。”
关厌胳膊上的伤还是挺疼的,但在这种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值一提。
她翻入窗户,戚望渊也跟进来,两人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里面只有男士衣物,于是各自随便拿了一件换上。
由于不能分开,关厌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只能站在旁边背过身闭着眼。
好在比这更尴尬的上厕所都经历过了,这件事反而不算什么。
他们顺便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意料之中的没有线索。
从屋内的情况看,这里住的是一个青年男性,卧室的床头柜上还放着没吃完的半盒泡面,看样子没放多久,仿佛不久之前这里还住着一个人。
关厌顺手拿走了他桌上的笔记本和圆珠笔,跟戚望渊一边往外走一边从头到尾写下这段时间内的关键信息。
铃铛、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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