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站在旁边的看守被烦得眉头紧锁,看样子真恨不得立马把这些人杀了。
与此同时,二楼走廊上的六个受害者已经全部醒来,附近站着许多担惊受怕的盲人。
与三四楼相比,全是男人的二楼更加混乱喧嚣。
有人不断的破口大骂,从那个伤害他们的人骂到管理者失职,从对方的父母骂到祖宗十八代……
两个看守忍无可忍,对视一眼后一起动手去揍人。
对方更加激动地喊叫起来,几番叫嚷之下,附近的盲人纷纷指责那俩看守不是人,连他们这样的盲人都要欺负巴拉巴拉。
戚望渊脸上遍布着横七竖八的伤口,双目紧闭靠在角落里。
时危却高兴得不行,顶着满脸伤口和鲜血混在人群里不停拱火,生怕那些人不打架。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很快,鲍立带着几个人快速爬上楼,大吼一声:“都给老子安静!吵什么吵,不要命啦?!”
对于不明真相的盲人们来说,他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人。
于是众人很快安静下来,只有挨揍的那个男人激动地喊道:“鲍立哥,你可算来了!这些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们啊!还有,我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干的?”
鲍立焦头烂额地看了看附近所有人,在看到戚望渊时目光一顿:“喂,你!你不是一楼的吗?”
对方坐在角落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翻了个白眼,又喊:“叫什么来着……好像姓戚是吧?你不是一楼的人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戚望渊闭着眼睛,微微侧了侧头:“我吗?这里是二楼?”
“就是你,这里是二楼!”
“我想起来了,”他说:“我认识时危,吃完早饭后就到了他的房间聊天,后来就不知道了。”
时危:……妈的,为什么拖老子下水!
鲍立抓了抓脑袋上本就不多的头发,十分烦躁地大声问道:“你们所有人,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都好好想想,有没有人听见过什么动静的?”
走廊里站满了人,都在窃窃私语,却没有任何一个能给出有用的线索。
鲍立又急又气,干脆招手让人跟他去楼上。
当他们走上三楼时,靠近楼梯口的关厌听见一个看守低声问他:“怎么样,能杀吗?我实在受不了了。”
鲍立叹了口气,摇摇头:“人数不够,不能杀。不过……”
他看了眼走廊里的众多盲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声音实在太小,即使关厌离得很近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但是——人数不够,不能杀?
听见这句话,她其实应该松了一口气才对的。然而事实上,她心里却没有任何一丁点轻松感。
正相反,还出现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似乎后面那句没能听见的话,将为关厌,或者说所有嘉宾,带来很大的麻烦。
随后,受了伤的人全部被转移到了宿舍一楼去,两间房男女各一间,房门大开,外面始终有两个看守。
女性人数更多些,总共有十一人,六人间的宿舍根本不够住。
大部分人都因为害怕而挤在两张下铺上,顶着一张张根本没人帮忙处理的血脸,低低的啜泣。
关厌有些心烦意乱,在凳子上坐了会儿,感觉满脸黏糊糊的很是难受,就想去洗手间里处理一下。
她双眼虚着两条细小的缝隙,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拿起盲杖装瞎的时候便显得更加真实可信了。
时间已经到了黄昏时候,阳台上洒着一层金黄色的光,看起来十分美丽。
关厌正要转身跨进卫生间时,眯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不经意从窗口扫过。
外面,那些今天新来的人们正忙碌着不知在做什么。
她不敢多看,立刻进了卫生间。
这里面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但位置比较高。
洗手台上的镜子是裂开的,其中一些碎片已经不知所踪,还有些勉强嵌在上面。
关厌抠下一小片,走到窗口前,一点点小心地将镜片举高,然后努力让眼睛睁开,透过镜面的反射观察。
镜片太小了,距离也有点远,再加上视线模糊,她还是不太能看清那些人在干嘛。
但至少她看到了,原本空旷的土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高台的雏形。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在合力搭建一个高大的台子。
做什么用呢?肯定不会是用来让领导人站上去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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