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子事儿,没头没尾就问:“你傍晚讲的侘傺,是什么意思?”
忽然问这个干嘛?李冬青红着耳朵,想了想,还是给他解释:“嗯……这个词的本意是‘失意的样子’,现在是一种设计风格,大概就是比较安静冷淡、与世无争。”
“哦……那和你还挺像的。”
“和我像?哪里像?”
“失意的样子,不像吗?”
他无意一瞥,李冬青刚泡了澡,脸上团了坨红晕,浮在月光下,格外娇憨。刚从外头慢跑回来,他身体里还腾着热气,叫莫皓霖的干柴烈火烘托起来。
不知为何,嗓子一痒,忽然就问:“李冬青,你这几年,都过得好吗?”
这本该是初次见面就问的话,硬生生拖了小半年。
冬青下意识就想回,当然好啊,吃香喝辣,然而从她这副身子,谁都能看出来,绝不是心事顺遂这该有的状态。于是她折中,浅声应他:“哪有什么好不好?日子不都得过下去?”
她的声音里藏着许多无奈。他想,李冬青,你要是过得好,就好了。可她不是这样回答的,她说,日子总得过下去。
刚分手时,林敢想过千万遍,她一定要过得非常不顺心才好,可每每看看那轮月亮,他的心又软下来。
其实他打心底里,更期盼她过得称心如意,没有病痛才好。
莫皓霖说他是个活佛,当然不是。他就是余情未了,以为把她忘了干净,结果她头疼得倒在自己的身上,他又听见沉睡的心脏重新活过来。
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胸腔。
他问她:“那你这几年的日子,都怎么过的?”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咯!”李冬青兀自翻数起无聊的生活,不提那些因为疼痛而难眠的时刻。只说一些兼职和写论文,以及偶尔的翻译训练。与从前相比,枯燥许多。
林敢说:“不出去玩儿了?可不太像你!”
“那什么才像我?”她不由感慨:“越长大越知道,随心所欲地玩,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她想起李宪年的那一巴掌,以及被舅舅压榨多半的钱包,难免自嘲:“金钱、时间……都是成本,以前的浪费,都是以后的债。”
“怎么说得这么严重?没钱了?还是没时间了?”
“都!穷酸的学术狗,没钱,也没精力了,效率变低,时间慢慢不够用了。”
她的表情有些神伤,林敢看着她,蓦然翻起旧账:“这好办啊!你记不记得,之前去参加你前男友……嗯,现在应该是前前男友?当时参加他的婚礼,我说,等我发财了,可以包养你。现在虽然算不上是发财,养你大概也没问题。”
“又说什么笑话呢!”
李冬青一惊,当他是开玩笑,林敢却很认真:“我没开玩笑,也不是说对前任好,只是……我履行诺言不好吗?”
当时肯定也只是戏言,可他就是往心里去了。提起往事,更五味杂陈:“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我说复合却不能复合,世界上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吗?”
“林敢,讲不讲理还重要吗?”
“重要。”
“你知道的,我有男朋友了。难不成你还要当小三?”
“……那我要是说,我想当,我愿意当呢?”
那双黑色的眸子闪出弧光,柔情而挑逗,引诱她上钩。他一步步逼近,不再像之前那样还预留一丝空间,这次,是死死地锁住她,不让她走。
白日在雪场拉起这双手时,他就想牢牢地再抓紧一次。这次她的手悬在半空,没戴手套,他却不敢抓住了。只是逼近,只是压迫,想叫她这样底线分明的人,乱了心神。
他说:“李冬青,我给你机会,这次,你要不要选我?”
呼吸急促,掺着山里的水雾。清凉,又摄人心魂。
嗓音无比的低沉,像是穿透一千多个日夜而来,李冬青在无数个夜梦里听到这声音,只这一声,格外真实。她慌张得要命,语无伦次。
“林敢!你少给我发疯!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当个小三,也能算发疯?你以前有这么讲道德吗?”缓慢靠近,眼里尽是亵弄与挑衅,“你要不要看看,我是怎么发疯的?”
不待她反驳,一个吻狠狠地压了下来,不留她喘息的余地。
攫取,再绞缠,她感受着他的濡湿,那熟悉的温度与气味,仿佛一种致幻剂,夺走她的理智。她想起澈君,想起他在很多个深夜说起的“冬青,我好想带你回家”,心就碎了一地。
怎么办?澈君?为什么我应该推开他,却无法推开他呢?
她由他吻着,从唇角到耳后,再到脖子。林敢吻得越用力,她越是难过。
她难过自己拈花惹草,得陇望蜀,难过她明知道这是不对的,还是舍不得推开。还有比这更难过的——是她明白,纵使有人愿意全心去爱她,可她早已无力回馈。
冬青默默地流下了眼泪,眼泪又咸又热,漫湿了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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