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嫔?
上一次除夕宫宴,她主动站出来为自己解围这件事,明棠也着实有些不解。
若说是投靠,柔贵嫔在宫中十载,为何如今才站队?
而且,自己一个与她同阶且无子之人,如何就让她能下定决心投靠?
可若不是投靠,宫宴那日的举动,再加上这日破天荒的拜访,怕是宫中其他人也不会再相信她与世无争的立场了。
“帮我更衣。”
明棠准备去会会这个柔贵嫔。
小半个时辰后,明棠在外殿见了这位柔贵嫔。
同她低调的名声相比,柔贵嫔她其实生得颇为貌美,尤其一双眼睛,可谓顾盼生姿,尽态极妍。
这宫里从不缺美人,可即便如此,柔贵嫔也算得上是这宫里一等一的存在。
“让柔贵嫔久等了,是本宫的不是。”
两人是同品阶,明棠一照面,便同她行了个平礼。
正在喝茶的柔贵嫔忙从椅子上站起,一双柔荑拖住了明棠行礼的身子。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让平礼之时自己的身子略低了明棠半分。
“昭贵嫔言重了,是本宫今日来得早,叨扰了昭贵嫔。”
明棠的眸色深了些许。
柔贵嫔的意思已然很明白了。
两人坐下后,明棠也不试探了,直接开门见山。
“还没多谢除夕夜宴那日柔贵嫔的解围,本宫在此以茶代酒,聊表谢意。”
说完,明棠端起茶盏,朝着柔贵嫔的方向示意。
柔贵嫔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许,她也端起茶盏,淡笑道,“娘娘言重了,臣妾敬佩娘娘风骨,我母家如今虽不在南六省雪灾波及范围内,但是家中祖地还在平衍,也在南六省的范围中。娘娘挂念灾民,这有何错。”
喝完这盏茶,柔贵嫔轻轻放下茶盏,敛袖起身,朝着上首的明棠行了一个大礼。
“柔贵嫔这是何意?”
明棠站起错开半身,未曾受全这一礼。
她二人同阶,如何受得起这礼。
“娘娘深得陛下爱重,臣妾久居宫中,常感飘零,唯觉娘娘亲近,万愿娘娘垂怜。”
这话,这姿态,已然是将自己放在了低位。
“柔贵嫔,你是贵嫔位,本宫也是贵嫔位,且你膝下还有三皇子可依可靠,又如何当得起你这个礼,你真是折煞本宫了。”
边说,明棠走到了柔贵嫔身边,将其扶起身。
明棠在等柔贵嫔拿出自己的诚意。
毕竟,她的投诚来得毫无理由,让人不得不防。
柔贵嫔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她站起身,亲昵握住明棠的手,低声道,“我知昭贵嫔对我今日来访心存疑虑,但我心之诚,愿剖于日月之下。”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更坚定了三分。
“昭贵嫔应当知道,三皇子面有红斑不愿见人这则传闻吧。”
对于一个母亲,在人前讲述孩子的残缺,无疑是痛极剜心的一件事。
“这件事不是传闻,是真的。”
“若真的是上天不垂怜,让这孩子天生存憾也便罢了。可这是人为,那红斑是胎里的毒素,那药本来是冲着要我和那孩子的性命去的,可我儿命大,他救了自己的命,更救了我的命。本来我以为这红斑只不过是让他面有缺憾罢了。可是,如今他面上的红斑,已然蔓延到了全脸。太医说,这是他身上的毒素开始蔓延,若按这个趋势下去,最短半年,最多一年,毒素便会扩及到心脉,药石无医。”
柔贵嫔说到最后,已然是眼中含泪,身子更是激动到微微颤抖。
“昭贵嫔,我不怕将自己的目的说予你听。这件事我让太医瞒了下来,连陛下也不知道。我儿如今的命已然是看到尽头了。之前,我各种忍让,便是为了保全我们母子。哪怕旁人说我怯懦,说我无能,我都无所谓。可如今他已然成了这般模样,那我还有什么畏惧的。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予你,只求你能助我为我儿报仇雪恨。”
她在生下康儿之时,因为子大难产,伤了身子,不仅无法再度生育,便是连侍奉陛下都不能够了。
对于一个宫妃来说,她几乎等于已经死了。
原本有康儿在,哪怕康儿在旁人眼中,是一个身带红斑,生来不祥的皇子。
可对于自己来说,总算在这深宫之中,还有一个亲人,一份依靠。
可等太医诊治出康儿命不久矣后,柔贵嫔只觉自己的一切都崩塌了。
她重金收买了太医,让他瞒下了脉象。
太医也怕陛下到时怪责他未能照料好皇子,多年以来居然未能诊断出那毒素蔓延之兆。
于是,他收下了银钱,将三皇子的脉案记录为一切正常。
在那之后,柔贵嫔便开始筹谋起了报仇。
选择明棠,不是柔贵嫔的一时冲动之举。
在昭贵嫔失宠的时日里,柔贵嫔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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