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别人不信难道我还不信吗?咱没必要这么委屈,到底……到底为什么呀,那个刘主任……就算,就算要潜规则,也不至于这样吧?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杨隽越说越语无伦次,思绪也很混乱,但有一点他已经认准了——黎湘是受害者。
黎湘按着贴在脖子上的冰袋,没有理会杨隽这些说辞,只是整理着思路,一件一件嘱咐他:“化妆师那边要重新沟通,导演那边你要亲自去说,把照片给他看了,有几场戏要改,还要趁着这些伤口还在一并拍了。反正我已经受伤了,正好把特写镜头补上。本子是好本子,但跟今天的事一比,本子里的变态还是手下留情了,现在拍出来的‘暴力’还不够真实,下手不够狠,得多跟这位刘主任学学。还有,你尽快把照片和事情经过整理出来发给秦简州,不要添油加醋,就说你知道的部分……”
也不只是因为刚遭受过暴力对待,还是因为脖子受伤,黎湘的声音有些发抖,听上去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她的脸是白的,眼睛是红的,每隔一会儿就有一次深呼吸。
她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直到杨隽忍不住将她打断:“姐,别说了,我都知道,我保证肯定都办得妥妥当当,你难受就别说话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想哭就哭吧!”
黎湘没有看他,只是垂着眼说:“去办吧。”
杨隽出去之前又给她倒了热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休息室里只剩下黎湘一人。
她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闭上眼,这才逐渐流露出真实的情绪,有痛苦,有惊慌,也有后怕。
她没有哭,也哭不出来,恐惧早已压过一切。
她浑身都在发冷,力气像是被透支光了,然而当恐惧逐渐沉淀下去,她的嘴角却露出一抹浅笑。
她不觉得委屈,她很理智,而这种极度的理智,连她自己都害怕。
她知道刘峰鸣碍于场地和时机,对她算是“留情”了。
那么他对郗望以及那些女生下手的时候呢,她们得有多害怕?
她还知道今天的事就算说出去,所有“目击者”都谁用轻描淡写、大事化小的描述方式,而重点就在“女演员因太过入戏弄伤自己”上面。
圈内也有一些传闻,是说演员入戏容易出戏难,有人拍完戏一年都没有走出来,或爱上对方,或因太过投入角色而患上情绪病,有人还产生自虐倾向。
她这件事说出去并不会显得多么突兀,大概还会赢得一些“好评”,说她敬业爱岗。
她演的这个角色,也正是宣传的重点,她都能想象到粉丝们会怎么说——湘湘演得真好,但是希望湘湘不要再演这样的角色了,担心湘湘的精神状况,希望全天下的女人都不要遭受这样的事。
这每一件事都在她的考虑范围内,甚至想好了后面每一步。
她静坐许久,等到自己终于缓过劲儿了,拿起郗望那部被摔裂的手机,从文档中调出之前就打好的文字,直接贴到刘峰鸣的对话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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