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豪奴趾高气昂的说:“把这里的被褥都撤了,我们带的有。”
这里的女主人带着她的女儿麻利的把被褥全部抱走。邢夫人身边的婆子们个个都说这里弄不好还有老鼠跳蚤,埋怨着前面的人怎么找了这片地方,又脏又破,连家里的柴房都不如。
最后里面又被重新的清扫了一番,当被请进去的时候,云芳只能低头弯腰。觉得自己若是再胖一点,可能都没办法通过这两扇门……
屋子里面采光不好,有一股潮湿的味道。等到云芳再迈出一步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踩空的感觉,原来地面比外边的院子要矮一些。
身边的人提醒着,好在云芳没事儿,只是被突然踩空让人很惊诧。在云芳和珍大奶奶说话的时候,头顶突然掉下一块干掉的泥土,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云芳再抬头看,看到房顶黑乎乎的,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云芳才能看到房子上面檩条一根一根的搭在大梁上,中间空出来一尺多的距离,在檩条上面又铺上了一层用秸秆编织的席子。只看一眼云芳就知道建房子的时候,在这层秸秆编织的席上抹上泥,然后再用瓦片盖在泥上固定瓦片。而现在等到这一层泥干了之后就有泥块会通过秸秆编织的席子空隙从房顶掉下来。
毕竟这些都是木头的,总有槽朽的那一天。
邢夫人身边的婆子们看她们两个被唬了一跳就知道怎么回事,立即出去找这里的主人理论。云芳摆了摆手:“算了吧,这些事人家也没预料到,咱们也没事儿,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天就走了。”
珍大奶奶就问云芳:“是不是没见过?”
云芳点了点头,这真的是两辈子都没见过。说句不好听的,上辈子奶奶养的那条大黄狗都有小水泥屋子做狗窝呢。
珍大奶奶叹了一口气,让丫鬟们收拾,看邢夫人已经坐下来让丫鬟给揉肩膀捶背就约着云芳到院子外边站一站。
院子外边就是一片田地,两人坐了一天的车,出来活动一下胳膊腿。珍大奶奶就说:“你见到的这些人都是些日子过得还算说得过去的,那些过不下去的咱们是没见过。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以前你们家日子好歹也是有吃有喝,你见过的那些最穷的可能是三顿喝稀两顿吃干的。这里的人,大部分是一天吃一顿,吃两顿的都少,一天吃三顿那是农忙的时候。
我小的时候,族里过不下去,我爹还从衙门里给他们拿过吃的。你别笑话,这是真的。一到冬天,我们族里面都是扶老携幼去城外讨饭。我们家里就出来我爹这个小官儿,却早早的没了……宁国府有不少的老仆不服我管,就是看我出身低,笑话我们家穷,我来的时候哪有什么像样的嫁妆,和我现在这个儿媳妇差不多。要不然他们父子声名狼藉,我们婆媳干嘛过来做填房?还不是穷闹的!”
云芳默默听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苦楚。
从这一天开始,云芳的心情就变得沉默了起来,一直到了孝慈县遇到了杨太太她们,有大嫂子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杨太太还是看出了云芳的不愉快。
因为娘家和婆家两家人同住一个院子,所以杨太太就主动带着儿媳妇过来找邢夫人她们说话。
邢夫人就问:“你们家是你们两位来了,小儿媳妇看家呢?”
杨太太就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们家是真离不得人,先不提那几个小的,我们家老太太有点糊涂了,我那小儿媳妇儿是个细心的,人也有耐心,能哄着老人家吃点东西,我说就让她在家里面照顾着老的小的,我们两个这皮糙肉厚的就跟着奔波吧。”
邢夫人也说:“都是这个理儿,我们家琏儿媳妇上上下下离不得,我们家老太太一时没看见她都要问一问,什么事都指望着她去办,所以就我们娘俩过来了。”
他们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杨太太就拉着云芳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我怎么瞧着你这几天看着有点不对劲?和姑爷吵架了?”
云芳摇摇头。
“姑爷想纳小?”
云芳摇了摇头。
“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这一句话我说把我给急死!”
“也没什么,就是提不起精神,或许是有些累吧。”
“该不会是有了吧?”
“没有!”
“那你总要有个原因呀!”
云芳想了想,觉得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不开心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最大的不开心应该是蘑菇快出嫁这回事儿。
“这不已经三月底快四月了吗?眼看着只剩下四个月,我心里面有点舍不得我姑娘。”
杨太太听了松了一口气,“你怎么算的是四个月,还有半年呢。你这发愁的也太早了,等到姑娘出嫁的时候你再难受也来得及。
我怎么跟你说呢……总要有这一天的,你看你嫁出去的时候我有难受的天天挂在脸上吗?反倒是你没心没肺乐呵呵的,一瞧那德性就知道不想在咱们家呆了。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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