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不知道婆婆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便立即站起来说是要伺候婆婆,婆媳两个一块儿出去了,出了清堂茅舍走在石子路上,前后没有人,左右全是半人高的芦苇。邢夫人便一下子抓住了云芳的手。
“今儿我叫你来,是老爷昨日问我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儿?”
“老爷说,他最近听下面的那些奴才们讲,说是一房发财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但是云芳摇了摇头:“没听说啊!真的吗?咱们家不管是哪个门儿,守门的都是我的人。我没有听他们说过有人来送礼什么的。”
邢夫人冷笑着摇头:“你平时那么伶俐今天怎么笨起来了?以前有人收钱的时候也没有直接到自己的手里,也是有人帮着保管。”
云芳就引着她:“如果真的这样,那……八成是薛家了,外边的事我虽然不知道,但是家里面的事儿我觉得有点儿奇怪。您没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薛姨妈往那边儿去的多了吗?”
这么一说,邢夫人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对,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一回事儿。以前薛姨妈还有薛家的那个姑娘都是往老太太那里去的多。现如今反而去一太太那里的多。”不过转念一想,邢夫人又说:“也能想得通,这一对母女就是墙头草,以前咱们家老太太说了算,自然奉承者老太太,如今老太太虽然还能当家但是已经老了,一太太又是他们的亲戚,一老爷有了官儿,自然是舍弃了老太太转而攀着正经亲戚这一根高枝!”
云芳看邢夫人没往自己引导的方向去,就说:“太太以为,薛家那里真的会替一太太收东西?”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是信的,但是薛家又不是一般人家,本来就有钱,咱们总不能查薛家的账吧,没那个道理。”
薛家和荣国府是亲戚关系,并不是很明显的依附关系,所以没具体的说法和真实的证据邢夫人包括荣国府都不能说什么,更不可能去查账了。当初云芳查周瑞的女婿冷子兴,也是废了一番功夫的。薛家的根据比冷子兴更深厚,如今想动薛家,是真的难了些。
这个道理邢夫人知道,而且替人收钱这种事儿大家都知道会发生的,哪个大户人家没白手套啊。出去当官儿哪有不捞好处的,别的不说,贾瑭出差回来就被老纨绔挤兑着要钱,原因就是因为这样。
有些收入是可以藏匿的,有些收入是无法藏匿的。
无法藏匿的就是要上交的,可以藏匿的就是自己的私产。
这些年贾瑭除了俸禄没给家里交过钱,因为云芳有陪嫁的产业,所以贾瑭他们两口子的入账就是一笔糊涂账,荣国府没法让云芳把账本交出来。
换到贾政夫妻身上也是一样。只不过一太太用的是薛家的这个壳子收钱,不像是云芳用陪嫁产业入账,一太太的钱就跟荣国府的公中没任何关系了。
邢夫人就确认一房賺钱了,只是不好叫嚷出来,因为没证据。
所以就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一上午都显得闷闷不乐。
和她的闷闷不乐相比,王夫人最近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沐春风。
她一改往日木愣愣的样子,和谁说话都是很温和,对待小孩子也是非常慈爱。那些小戏子们一折戏唱完,她就跟老太太说:“让她们下去歇歇吧,也怪不容易的。在这里坐的久了,我也想陪着老太太到处走走。”
老太太是不想走,然而考虑到刘姥姥身体,说不定不耐久坐,毕竟老年人脊椎不太好,坐的时间长了也真的不舒服。就点了点头,跟王夫人说:“行啊,一块儿走一走吧。”
大家一起出了清堂茅舍,往北面是凹净溪馆,往南去就是玉皇庙,也就是小道姑居住的地方。
老太太想了想,北面的几处建筑因为没有人经常去,显得少人气。不如往南边,南边有玉皇庙,再往前就是栊翠庵也能歇歇脚,就想带着刘姥姥去拜一拜。
于是就说:“往南边去吧。”
一群人往南边去,先去了玉皇庙,因为来的很突然,这些道姑们仓皇迎接,老太太笑呵呵的说:“不必忙乱,我们是路过,看看就走。”
院子里还有几个小孩子,这里的女孩子们手很巧,正带着他们斗草。一群人在玉皇庙走了走,老太太就说:“这不过是做个样子,没正经的道观大,略可看看。”
刘姥姥就是一副村言村语,说这里其实不小了,乡下烧香的地方很多只有一座小龛,里面供奉一个神仙,哪有大房子大地方给神仙住。
又说外面各种神仙都有,什么猫神狗神狐仙黄大仙……不像是这里,这个天尊那个真君的,都不知道谁是谁。
大家跟着一笑,老太太拉着刘姥姥的手:“可不能胡说,这还没出门呢。要是让天上的神仙听见了生气了可怎么好。”
刘姥姥大为惶恐,立即回去,要给神仙们磕头赔礼,老太太一起陪着,两个人在玉皇庙里拜了一遍,这才往前面栊翠庵里去。
这个时候到了中午,距离栊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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