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自命清高的蓝芷,连他都瞧不上,能瞧上一个太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但他还是对那个气焰嚣张的死太监充满了敌意?。“狗你知?道吗?摇尾巴的畜生,谁给块肉就能认谁做主子。何况下面还少块肉,一个残缺之人,根本算不上个男人!这种东西,给你提鞋都不配。”蓝芷冷眼看着?这个衣冠楚楚的‘君子’,白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关上门却是这样一副污言秽语的丑恶嘴脸。湘王殿下,或许就是这样一个人吧。降生于?荣光万丈的皇室,公子如?玉,世罕其俦,却根本德不配位,在他那耀眼的外表下,是一颗虚伪阴鸷、自私自利的心。真是恶心透了!“你才不是个男人!”蓝芷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他,喘息道,“这世上有?很多人,身处黑暗心向光明。也有?很多人,天生站在光芒中央,心里却见不得光。如?你这般表面光彩、内心残缺之人,才是真的残缺。”“哈哈哈——,那就一起吧。”祁溯像是听不出她口中的嫌恶,一边吻她一边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这样自命不凡的寒梅,枝头零落,陷入泥淖。”“嘭——”地一声?,门被撞开。
玄色飞鱼服闪了进来,一脚踢开了伏在蓝芷身上的人。祁溯捂住胸口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地唾骂:“又?是你这只疯狗!张荦,你敢坏本王好事!”他瞪着?鹰眼,冲上去想打张荦,却被随后赶来的锦衣卫制伏住。张荦解下披风,将蓝芷严严实实地裹住,轻声?道:“姐姐,你没事吧?醒醒。”蓝芷小脸通红,额上颈间全是汗,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望清了眼前之人,喃喃道:“我……我怕,好怕……”张荦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将人揉进怀中,安抚地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哄道:“没事了,没事了。”岂有?此理!这两人竟敢当着?他的面你侬我侬!祁溯恨得牙痒痒,偏偏手?脚都被锦衣卫控制着?,动弹不得,咬牙质问:“掌印不在前厅喝喜酒,到这儿来做什么?”张荦厉眼瞟向他,“咱家听说这院儿里,有?只狗咬人,过来看看。”“呸!狗仗人势的东西!”祁溯再也维系不了君子的表面仪态,“别以为?我母妃想结交你,你就蹬鼻子上脸。”“首先,你得有?鼻子有?脸。”张荦淡淡回道,语气平静得不像是在骂人‘不要脸’。“你这下贱的阉狗,竟敢骂本王?”祁溯气得蹬腿空踢。下贱的阉人竟敢骂高高在上的湘王殿下?当初那个打杂的小太监或许只敢躲在帐篷外掐着?嗓子狐假虎威,可如?今的张掌印,还真敢骂湘王。他一路摸爬滚打、不怕苦不知?痛,才到今日的高度,不就是为?了再有?人胆敢染指他的姐姐时,他能义无反顾地将那个人踢翻在地,骂你,都是轻的。“张荦,本王要参你!本王要发动群臣参你!”祁溯鹰眼血红,咬牙切齿。“王爷大可一试。”张荦一把将蓝芷抱起,轻飘飘撂下一句话,朝院外走去。湘王府是不必再回了,张荦已吩咐喜来在后门安排马车。喜来一见自己主子横着?出来,吓得忙凑上去,“主子怎么了?”“无事,睡着?了。”张荦阴阴地瞪了他一眼,将人往怀中拢了拢,姐姐这副样子,怎么能叫别人瞧见?孙喜来听说主子无事,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他平时虽毛躁了些,但也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不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他不敢忤逆张荦正?眼瞎看,就瞟着?一双鼠眼悄悄探看。湘王一直对兰主子贼心不死,孙喜来是知?情的,如?今这幅光景,他也隐隐猜到了几分。张荦将人抱上马车,“去城西的院子。”“好嘞。”孙喜来兴兴坐上前室赶车,“张哥哥,你终于?要带我去看你城西的大宅子啦。”张荦横了喜来一眼,没心情管他,眼含忧虑地望向怀中的姐姐,心疼地拭掉她额上大颗大颗的晶莹汗珠,“得请个大夫。”“哎呦。”喜来忍不住回头道,“这请大夫管什么用?”张荦瞪着?一双黝黑的眼,从门帘间看向喜来。孙喜来见他这一脸愣怔的呆头鹅模样,“张哥哥,你是不是不会啊?”张荦:“……” 玫瑰枣泥羹(二)浴池氤氲, 夜风撩得珠帘漫飞。蒸腾的水汽间,玲珑小脸,到削立香肩, 再到水下若隐若现的玉体?,都?像是染上了一层薄粉霞色。蓝芷眯眼?瘫靠在池沿上, 轻颤着湿漉漉的鸦睫, 嘴里难受地絮絮轻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池边,张荦背身静立,看似面容沉着, 衣袖内的手却攥得死紧, 额间隐隐还沁出了些汗。他不用回头, 也知道身后是怎样一副春光恣肆之景。他掩耳盗铃地闭上眼?, 可耳边那?若有若无的絮絮轻吟似乎更清晰,一遍一遍地抓挠着他的心。直至这一刻,张荦才意识到,这些年自己不过是虚长?了年岁与阅历, 他本质上与那?个仲夏蝉夜偷亲姐姐的轻狂小太监, 没什么不同。如今厉害强大的张掌印, 敌得过朝堂的明枪暗箭, 敌得过内宫的腥风血雨, 却始终敌不过那?纤巧的翘鼻,敌不过那?勾人的杏唇。他一直以来克制压抑自己的内心, 到底得到了什么呢?前?世他苦心筹谋, 不过是让姐姐枉死罢了。还有他一次次伪装出的冷漠、狠厉, 卸下来的自尊、意气,不仅没能吓退姐姐半分, 还给她带去?了无尽伤心与彷徨。他真是该死,自以为是地想给姐姐最好的,其实不过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其实他早就清楚姐姐最想要的,从不是才子?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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