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冤枉。”蓝芷当即跪下?,“那盒女儿酥,妾身并未用过。”陈锦年看向桌案上的鎏金贝母匣,确实拿油纸封着,并未使用过的样?子。可当他撕开油纸时发现,这里头的香膏明显少了一块。这下?,苏将军坐不住了,嘴角的胡须气得颤抖,直指地上的兰嫔骂道:“蝎蛇心肠的毒妇,竟然蓄意谋害龙嗣,其心可诛!”兰嫔不过一个普通的深宫妇人何?曾见过这种架势?又?是皇上又?是将军,证据还一条接一条,早就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语无伦次地重复:“妾身真的没有,妾身冤枉啊……不信可让内官监的人来验,妾身今日用的并非此?香,请皇上做主,妾身冤枉啊……”上头皇帝一手支头,疲累地按揉太阳穴,批了一整天的奏折,晚间本该高高兴兴地欣赏表演,放松身心,没想到却弄成这样?惹人心烦。还有一个苏仰崧咄咄逼人,不依不饶地盯着他要?凶手。皇帝淡扫过跪在地上喊冤的兰嫔,哪个凶手会乖乖认罪伏法,不都是哭爹喊娘比窦娥还冤?遂轻轻一挥手,四平八稳地吐出几个字:“将兰嫔拖下?去,杖毙。”蓝芷这下?真急了,怎么三两?句话,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罪了?几个宫人已经?上手要?来拿她,她不认命地挣扎,慌乱中朝惠妃投去求助的目光。惠妃娘娘抿了抿唇,斟酌道:“皇上,兰嫔一直尽心照顾六皇子,不像是那种居心叵测之人,是否再审查一二?”惠妃一直尽心尽责地为皇帝分忧,从未有过违背之言,这还是她 片儿川(四)方才还?钟鸣鼎食、其乐融融的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众人议论纷纷。好好的天降异兽为何成了狩猎场的驯马太监李哑巴?李哑巴又为何要袭击贵妃娘娘?押解蓝芷的几个宫人也松了手,呆愣在原地。因?为既然这根本不是猛兽,而是一个在狩猎场当差的太监, 所谓‘嗅觉灵敏、乳香致癫’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蓝芷也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前一刻她还?岌岌可危, 突然就洗白冤屈了?这猛兽的尾巴掉得也太及时了。她不禁望向?远处的尨奴,无意间对上一双黝黑透亮的眸子,察觉到蓝芷的目光,那双眸就飞快地移开?了。尽管只是匆匆一瞥, 蓝芷还?是在那双葡萄般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关怀。那个骗子, 平时伪装得再冷漠无情,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 眼里的关心怎么可能还?藏得住?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姐姐蒙受不白之?冤?怎么可能真的让他的姐姐被拖下去杖毙?蓝芷惊惧的心此刻平静不少,忙趁热打铁解释道:“启禀皇上,妾身从未有过?谋害皇嗣之?心。半月前,长?乐宫驯兽房传出流言, 说这尨奴嗅不得乳香。且不说这流言的真伪, 既然事关神兽, 便疏忽不得, 妾身当即就命人将这盒女儿酥倒掉土埋了, 若要证据的话,可派人去未央宫后院的海棠树下翻看。
至于这盒中现在装的, 妾身不过?见这鎏金贝母匣精致好看, 将自己?做的桃花香膏装在里头?了, 找个懂香的人一验便知。”其实此刻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女儿酥了,依照皇帝的性子就该挥手放了兰嫔, 但下座还?有个不愿放弃任何细节的苏将军。他一双睥睨千军的眼牢牢盯着皇帝,皇帝只得严谨地派了人去未央宫后院,又吩咐人查看鎏金贝母匣中的香膏。结果和兰嫔说的一致,她是清白无罪的。皇帝自然要下令放了兰嫔,并且因?为冤枉了她,眼神示意惠妃去宽慰一下。“此事疑点颇多,还?需细细审查。今日已晚,想必爱卿们也都乏了,各自回府吧。朕也要去看看贵妃。”苏仰崧懒散地侧坐,神色晦暗不明,许是觉得闹了半天凶手没捉到反倒把?嫌疑人洗白了,心中不快,重重地“哼——”了一声。上头?,皇帝和陈锦年暗暗交换眼神,苏贵妃不是一般的嫔妃,偏偏今日苏仰崧还?在场亲眼目睹,此事不给苏家一个合理的交代,怕是过?不去的。而且,这个交代,让苏仰崧自己?的人去寻,更有说服力。皇帝瞟向?一旁的东厂厂督,“张荦,你全?权负责此事,将尨奴带去昭狱,锦衣卫出手,务必给贵妃一个公道。”苏仰崧一听?,他自己?保举的东厂厂督负责查案,皇帝还?算是有诚意的,便暂且罢休,老老实实回府了。众人各回各宫、各回各家,有几个会做人的妃嫔忙着去偏殿看贵妃、献殷勤。经?过?一番折腾,蓝芷情绪大?起大?落,又是磕头?下跪又是拉扯挣扎,此刻颇觉乏累,拖着沉重的脚步朝门口走。望月阁的门槛高,她一个脚下没注意就疲软绊住了,歪着身子将将倒下。一只有力的手忙不迭捞住了她,不止一侧,两侧的手臂都被握住,她软塌塌地倒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她侧转头?,对上了那双饱含关怀的眸子。张荦连忙别开?头?,收起眼里的神色,退到一边冷冷道:“娘娘,走路注意脚下。”宴席上的宾客皆已离席,他们俩是最后才出来?的。蓝芷见也没闲杂人等,就试探道:“今日多谢厂督大?人。”“娘娘的意思,咱家不懂。”张荦目不斜视地站在离她半臂远的地方,无动?于衷道。对于他的装傻,蓝芷倒也不意外,反问?道:“那狮尾破文海废文都在企鹅裙思尓二而吾酒一寺企,更新上蹿下跳都没掉,若不是厂督故意踩住,能这么巧掉下来??”话都直白到这份儿上,再装傻,反倒显得遮掩心虚。张荦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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