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季听却没有应声,只定定瞧着他,眼眸闪着奇异的光。直到狗蛋啊啊叫着朝戚灼伸手,他这才回过神,跨步进入了房中。
戚灼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仔细辨认着这人,看他慢慢走到病床前,朝着自己轻声喊了声:“戚灼。”
如果说少年季听的清脆声音似跳跃的泉水,那么这人的声音便是平缓的河流,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金色光泽。
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这人都比少年季听要成熟得多。
“戚灼,你是戚灼……”面前的人不断打量着他,目光越来越惊喜:“戚灼,我是季听,你别紧张,我慢慢给你解释——”
“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戚灼已经迅速反应过来,一脸冷静的道:“我这是到了另外的时空,遇到了长大后的季听。你不是我见着的唯一一个,放心,我不会紧张。”
大季听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好的,知道了。”
“呀呀嘎呀哇哇。”狗蛋想要戚灼抱,又舍不得大季听,身体就在两人间转来转去,满脸都是挣扎。
旁边床上突然传来窸窣动静,大季听和戚灼转头去看,见季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躺在床上揉眼睛。
“哥哥,蛋蛋。”他还没有完全清醒,口齿不清地唤着狗蛋和戚灼。
戚灼连忙应声:“在,我们在。”
大季听看着季听,呼吸有着一瞬的凝滞,接着就抱着狗蛋去了他床边,戚灼也赶紧起了床。
季听慢慢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蛋蛋。”他很轻地叫了声,并朝着狗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狗蛋看见他醒来,欢快地扑腾着手臂,也兴奋地叫个不停:“哇呀嘎嘎。”
“哥哥。”季听又转头去找戚灼,看见他就坐在床沿,便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哥哥。”
戚灼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还难受吗?”
“难受……咦……我为什么会难受?我生病了吗?我怎么生病了?”
戚灼没有做声,季听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这屋子他没有见过,而狗蛋是被人扶着腋下抱在他面前,两只小脚在空中快乐地踢蹬。
季听伸手捏了下狗蛋的脚,狗蛋便被放在了床上,而坐在狗蛋身后的人也显露在季听面前。
“小周哥哥!”季听惊喜地叫出声。
但小周哥哥没有回应,只看着他笑,季听和他对笑了几秒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人应该是小周哥哥,但又有些不同。
“季听。”这人朝着季听抬起右手,手指向下弯曲,给他打了个招呼。
“啊……”季听应声,又疑惑地问:“你是小周哥哥吗?你是不是?”
对面的人笑得更开心,回了个不是,并朝他眨了眨眼:“我是大周哥哥。”
季听又盯着他瞧了片刻,对着旁边的戚灼笑道:“好好笑哦,他们长得好像哦。”
戚灼不太好意思像季听那样直勾勾地盯着人看,便只勾了下唇,没有说话。
但大季听却没有再继续笑,反而眼眶逐渐泛红,并伸出两手,将季听和戚灼紧紧搂进怀里。
戚灼不适应这种亲昵,但也没有挣扎,只微微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季听很自然地对大季听有着亲近之感,所以也任由他抱着自己,只扯住狗蛋的一只小脚,不让他爬向床尾。
“谢谢……”大季听哽咽着:“这段时间你们一定很难……谢谢你们带着他……谢谢……”
听着大季听的感谢,戚灼心里浮起一个猜想,他张了张嘴,瞧见身旁的季听后,将那要问的话又咽了下去。
大季听慢慢松开手,给戚灼理了理衣领,又将季听头上的乱发拨顺。
季听这时候才回忆起来昏迷前的场景,短促地啊了一声:“哥哥,我们不是在地上走吗?我们走啊走啊,要去那个小山,然后……然后我就睡着了。”
“终于想起来了?”戚灼伸手在他头上敲了敲:“还以为你昏过去后人也跟着傻了。”
“我们现在是在哪儿?我们还要去找那个小山吗?”
“不用去找小山了。”大季听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宝贝,你已经安全了,我们马上就回家。”
“回家?我们是回避难所的家吗?”
“不是,是回到比避难所还要安全的家。”大季听回道。
狗蛋在床上爬来爬去,一会儿去搂大季听,和他亲昵地蹭蹭脸,一会儿又要戚灼和季听抱。
戚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心里那个猜测越来越明晰,目光频频在大季听和狗蛋之间来回。
大季听在扑进怀里的狗蛋头顶亲了亲,又幽幽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是谁,那就不要觉得生疏,想问什么就问。”
戚灼一怔,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便又瞧了眼季听。大季听善解人意地冲阳台扬了下下巴:“去那儿说?”
“好。”戚灼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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