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小丫头,让他们三人分食。
“等吃完,找个地方挖个坑,把你们爹埋了,让他入土为安。”
万瑾澜觉得自己的心肠硬了很多,她虽同情这两个失去了爹、颠沛流离的孩子,却能平静的看待身体已经凉了的尸体。
孩子母亲不舍得吃,要将饼子留给两个孩子。
万瑾澜说道:“你吃吧,我这还有,你要是没了,日后她二人过什么样的日子你可就看不见了。”
“你自己的孩子,当然要你自己看着长大。”
这一路,饿死的、病死的、冻死的,在万瑾澜看来,吃不到食物是最主要的,小病能拖成大病,大病能拖死人。
看着母子三人含泪吃着饼子,喝着凉水,万瑾澜别过了眼去。
她本以为自己很倒霉了,从小便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嫁人后倒了霉,一路流亡,可和这些流民比起来,她似乎还是幸运的。
黄土地那头传来说话声,万瑾澜抬眼看去,是一群互相搀扶着向这边走来的衣衫褴褛的流民。
万瑾澜说道:“快点把饼子咽下。”
两个孩子睁大眼,也顾不得流泪了,几口将饼子吞下,孩子的母亲同样如此,狼吞虎咽的嚼着。
万瑾澜提着手中的长刀,撑在地上,目光锐利的看向这群流民。
流民们见她一副“此路是我开”模样,又被她面上的红色胎记吓到,纷纷走到了道路一侧的枯草中,避着她而行。
万瑾澜也是不得不如此,比起被抢,她宁愿当恶霸。
这一路虽没亲眼见过人吃人,但听闻过。
“婶,张叔死了?”
两个孩子的娘冯桂花抬头看向人群中,见到了从前同村之人李大壮。
“大壮,你爹娘呢?”冯桂花张望了一圈没看到李大壮的爹娘。
李大壮停了下来,“我爹去冰河里捞鱼掉下去冻死了,我娘在路上病死了。”
“婶,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们去边城,听说边城现在正在征军,进了军营,就有落脚的地方和吃的了。”
李大壮麻木的眼中都出现了希冀。虽然有希冀,他们却知道,因为他们身上的病,他们可能连当兵都没人要。
万瑾澜观察了这群流民,发现有老有少,并不全是青壮年,在李大壮邀请看起来病的不轻的女人和孩子一起去边城时,一群人都没有出声反对嫌弃三人是累赘。
万瑾澜心中暗暗点头,一个人的品行在逆境低谷时最能显现了。
冯桂花看了眼万瑾澜,问道:“恩人,你要去哪?”
随即李大壮就听见这位男装打扮的胎记小哥说出了女子的声音。
“你们日后跟我,我管你们吃住,以后你们听我差遣,要是愿意,就到我这边来。”
李大壮等人唰唰看向她。
万瑾澜提着刀立在石头上站了起来,与众人对视。
李大壮率先出声:“你一个小娘子,日后能做什么,需要我们做什么?”
万瑾澜挑挑眉:“我能让你们吃饱穿暖好好活着,至于日后做什么,安定下来日后再说。”
万瑾澜将包袱中的饼子全部拿出来,给每人分了一个。
凉州这边的饼做的又干又硬,又很厚实,嚼起来很费劲,却非常容易存储,这种天气,放个半个月都不会坏。
万瑾澜自己也和水嚼了一个干饼。
这群流民,是以李大壮为首。
李大壮嚼完一个饼,问道:“晚上我们在哪落脚?”
万瑾澜道:“先帮小花和铁牛帮他们把人埋了,等我夫君将大夫带回来,给你们都瞧瞧。”
万瑾澜率先挖起了坑来,李大壮几个青壮男子也过来帮忙。
等将人埋了,小花哥铁牛跪坐在坟前哭时,萧沣还真带来了一个大夫。
穿着布衣的大夫面上将口鼻遮的严实,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问过冯桂花的情况又隔着些距离看过后后皱眉说道:“我开了药,但以你们现在的条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夫没说是什么病,还是萧沣交代了,要是风寒,就不必说出来了引起恐慌了。
大夫根本没有和冯桂花近距离接触,问过病症就大致能确定了。
“还劳烦您给他们也看一看,诊金两倍倍。”
萧沣能将人请来,也是花费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可供普通百姓年一家的支出,已经很多了。
大夫李富贵见这群人除了极瘦,看起来还算康健,看在银子的份上也用心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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