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轻哼一声。
他叫孙女过来,是陪他比划的,不是看他表演的!
这丫头,怎么还没以前上道了。
万瑾澜哪会看不懂祖父的表情。
“天气这么热,稍微动弹一下便是一身汗,昨夜里才遇了一波水匪,母亲说我莽撞,拘着我呢,最近可不能再动这些兵器了。”
她稍稍解释了下。
他了解祖父,不过是卸甲在家寂寞的慌,家中小辈走科举路的不拿兵器,拿兵器的在西南,可不没人陪他练练?
她如此说,祖父也并不会觉得她母亲多事。
她祖母出身文臣世家,除了她母亲出身商户,二婶三婶没有一个出身将门。
她一个女娃,天生巨力,祖父教她习武,祖母并不是全然支持。
祖母常说,女子就该温婉贤淑,也要读些书,才能明事理,有眼界,嫁到别人家才能方方面面都周到。对于武将该学的本领,自有府中男丁继承,她一个女娃,就该有女娃的样子。
她母亲身为儿媳,自然是听祖母话的。
万瑾澜听她母亲说过,祖母为什么对她练武不乐见其成。
祖母年轻时嫁入国公府,国公府的底蕴比起其它世家大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公府虽有军功,但并不受其它底蕴深厚的勋贵待见,背地里骂万家人无脑莽夫的可不少。
是以这么多年来,祖母对府中儿孙的教导,那是不曾放松过。
未去西南前,她在府中也是规规矩矩的,练武的时间都还是有数的,如今回来了,在西南的好日子也结束喽。
这么多年下来,祖父哪里会不知晓自己老妻是如何教导儿孙、约束儿媳和孙女的,是以心中并未有别的情绪。
第7章 婚事
老公爷万盛心情低落,自他卸甲以来,身上的爵位传给了嫡长子,有实权的官职也卸任了,如今在朝中挂着虚职,人是清闲了,但也着实是无聊的很。
如今府中连个能和他动手的人都没有,这一天天的真是寂寞如长夜。
“你说昨夜遇到了水匪?”
万瑾澜点点头,随即绘声绘色的讲起了昨夜的事。
老公爷虽然不用上朝,算是“闲赋在家”了,但对朝中一些事情还是门清的。
看孙女说起话来眉眼飞扬的样子,先前有些低落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公爷,三皇子来了,还有齐王殿下的人,想询问小姐关于昨夜的事。”
万瑾澜对祖父行了一礼,“祖父,我去去就来。”
万盛点点头。
萧明环到演武场时,没见着万瑾澜,心中还有些诧异,她不是该在此处吗?
万盛装作没看到他的目光,问道:“今个儿怎么来了?”
萧明环恭敬又不失亲近的笑说:“听闻舅母和澜表妹回来了,便送来些河鲜,我记得二表妹爱吃螃蟹,西南吃到河鲜不易,二表妹应当是想的很。”
“你有心了。”
万盛的脸上露出些微客套的笑意,让萧明环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外祖父在练武,不若我陪您练一会?”
万盛摇摇头,抹了抹额上的汗,“不了,年纪大了,挥一会长刀便受不住了。”
萧明环奉承道:“外祖说的哪里话,您戎马半生,如今身体依旧硬朗,便是再上战场,也能继续立下赫赫战功,像我这样的,拍马也不及的。”
万盛听到这话,想掏耳朵。
孙女和便宜外孙拍马屁,孙女随便说一句,他都觉得比便宜外孙拍的好。
也算这便宜外孙有自知之明,就他这样的,他孙女一个挑十个。
从前没人和他练练,便宜外孙自荐,两人只对战了一把,他就探清楚了他有几斤几两,便宜外孙完全就是个绣花枕头。对战时,他还得顾忌着,万一失手了,将人打出个好歹。
算了吧算了吧。
龙子凤孙他又打不起。
那头万瑾澜和齐王的手下说完昨夜的状况,便回了宜兰院,换了身衣裙,去看自己亲娘。
沈卿的身子骨是真的弱,午膳都没去前头用。
母女二人说着话,时间便从指缝中溜过去了。
快到晚间用膳时,沈卿还是起身换了套衣裳,和万瑾澜一道去了一大家子用膳的厅堂。
镇国公和万瑾澜的大兄万慕行还有二叔万峰虽在西南,但今日大小也该用顿团圆饭,是以沈卿身子骨不舒坦,也还是撑着出来了。
况且,老夫人从前就对沈卿出身商户这点不满,这么多年下来,婆媳二人关系虽然缓和不少,但沈卿还是不想让老夫人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只会扫兴的人。
用膳的厅堂很大,用绘着花鸟鱼虫的紫檀木架子屏风给分隔成了两部分。
女眷坐里间,外头坐着男子。
两边说话,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今个萧明环也在,是以用膳时,并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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