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怨酣春’1,说的正是二月。”洛之蘅提醒道,“恰合了二皇子的序齿。”
“大皇嫂还真是恩将仇报啊……”二皇子低喃。
“你暗中唆使大皇嫂自戕,想要从中谋利之时,难道没有预料到此等境况吗?”太子抬眼望她,露出讽刺的笑容,“若不然,当初你又何必匆匆赶往大皇兄府上一探虚实?甚至连带着二皇嫂做遮掩都来不及。”
二皇子一脸受教,旋即又颇感冤枉:“大皇嫂西归,大皇兄立刻就能得到林家之女做续弦,偌大的林家为助力,得益之人明明是大皇兄。我可占不到分毫便宜。”
“将林家推向大皇兄,有林疏言这个心腹在,林家和大皇兄的一举一动都能为你掌握。你费劲心机扶持起大皇兄与孤分庭抗礼,然后坐山观虎,求的不就是渔翁之利?”太子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二皇兄,你的手段,可真是毫无新意。”
林岁宜听完原委,不禁又气又怒:“他跟着二皇子行诸般放肆之举,将全家都蒙在鼓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兴许是,”洛之蘅迟疑着道,“不满现状。”
“寻到一个林疏言,当真是分外不易。”二皇子惋叹道,“明明是嫡子,合该承继家族大权,偏偏上面有一个事事出挑的兄长,族中倾尽心力培养,寄予厚望,就连最为疼宠他的父亲,也只容他游玩取乐,分毫不许他动摇兄长的地位。你说,他这样有野心的人,能不心怀怨怼吗?”
太子讽刺道:“所以二皇兄才和他惺惺相惜。”
二皇子不以为意地笑笑:“是啊,我当时一见到他,就看出了他的‘不甘心’。只不过是稍加试探,许诺待成大事,便予他高官厚禄,锦绣前程,他便巴巴地上了钩,甘愿为我驱策。这些年,他不动声色地鼓动林大人靠向大皇兄,甚至不惜牺牲疼惜他的姐姐。这般全心全意地为我,着实是叫我感怀。”
“如此感怀,还是叫他紧张之时贸然接触格尔察。”太子语出讥讽。
“实在是,无人可用啊……”二皇子感叹道,“你有一个好未婚妻,又得了一个好岳丈,可不是谁,都有你这般好运。”
太子神色自若。
到这个地步,所有的算计早已被他所知。
二皇子毫无顾忌地承认道:“格尔察那个蠢货,掌权这么多年都握不住一个区区南越,事败了偏偏还要垂死挣扎,跑来盛京投奔我,我两手空空,又能给他什么助力?我们原本都安排妥当了,待格尔察一到京畿,便设法伏杀,送给你的岳丈一个大礼。谁知就在这时,你们两个反倒先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炮制出一个‘南越王子’来吸引格尔察上钩,多好的计策,你们能做,我为何不能?”二皇子目露狂热,“总归格尔察要死,为何不死得有用一些?于是我让林疏言物色了一个上好的人选,特意利用他对长乐郡主不甘之事惹恼了林坤,林坤果然中计,不敢让他在城里捣乱。于是林疏言便能如愿以偿地现身,接触上格尔察,告诉他你们的计谋。那个蠢货自然恼怒万分,两人一拍即合,林疏言便利用他的恼怒,套出了南越王女的过往、画像、还有那半块玉佩。”
说着,二皇子一顿,看了眼波澜不惊的太子,才继续道:“还算那个蠢货有点脑子,反应过来,若有了名正言顺的南越继承人可供我利用,他没了用武之地性命难保,临了反悔,不肯放林疏言离开,最后还妄想着利用林疏言和你岳丈谈判。那个蠢货一心求活路,若是被生擒了,难保他不会供出我们。我们不想死,所以,只能是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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