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顿确实是个专业拍卖师,也擅长鉴定画作,在取得买卖双方许可后便拿出了他的小工具箱,取出放大镜、紫外线灯等小工具。
一上来,柯顿先按照他的鉴定习惯从正上方打量这副古画的全貌——这一打量,就看了好几十秒。
柯顿的脸上渐渐浮现困惑惊奇神色,没像往常那样用放大镜仔细查看画作笔触、画布和颜料的细节等,反而是移动脚步,从不同角度观察这幅画。
中间人史密斯和买主乔纳森大约并不是第一次旁观柯顿鉴定名画,两人对他反常的举止都有些好奇,也凑到了茶几旁,低头去看平铺在几面上的画像。
这副所谓的《伯纳德·科克自画像》,绘制者其实是正国国内一位专门制作仿画的专家。
画布、颜料都以十七世纪中期时的工艺制程,画作笔触也把那位荷兰画家生前的绘画习惯模仿了个九成九,连画家本人看见了都会恍惚的那种程度。
但是吧……就算仿得再像,这种来源不明、也没有收藏家作保的所谓名画,其实还是很难卖出价钱的——因为全球造假工艺早就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达到已臻化境的程度,除非是为了洗o钱、输送利益或是具有某种特殊意义且可以追溯其收藏史的名画,大部分所谓的名人画作,甭管真品仿品,流通性都不咋地。
为了确保这副没法考证其来源的“名画”能确实地达成其工具性能,季思情想出了让水鬼王六附身其中的办法——画布里面有一层夹层,藏了少许水滴进去,附身画中的王六,让这幅画变成了灵异物品。
简单来说,就是明明画里的人物是一个平面二元图案,但就是能让观看这幅画的人,无论在哪个角度都能感觉到正被画中人注视。
艺术品掮客史密斯和个人收藏家乔纳森很快也发现了这幅画的奇异之处,又是困惑、又是惊奇地跟拍卖师柯顿一样围着这幅画左右移动。
“太神奇了——!”乔纳森激动地道,“这副画像里的伯纳德·科克,就好像在跟我对视一样!”
早有准备的李道长微微一笑,出声道:“这正是我曾郑重提醒诸位的,这幅画与众不同的奇异之处,也是我和我的助手毫不怀疑这幅画绝对来历不凡的原因——它太过传神,注视着它就像是能穿透岁月看到那位十七世纪的荷兰画家一样,你甚至能感觉到,画中的伯纳德·科克,似乎也很好奇几百年后有谁会看到他。”
乔纳森听完这段故弄玄虚的解释,忍不住又低头去看画,接着他就忍不住叫喊了起来:“这是真的,我真的能看见伯纳德·客气正好奇地看着我,这可真是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神奇的画作!”
激动之余,本身还是个商人、不会为没价值的商品买单的乔纳森并没有当场承诺什么,而是一脸期待地看向拍卖师柯顿。
柯顿倒不像乔纳森这个啥玩意儿都敢收藏的富豪一样激动,这个鉴定过不少名画的拍卖师额头上隐约能看见汗珠,拿着放大镜的手微微颤抖,甚至不自觉地离茶几上的那副画更远了一些。
柯顿可不相信什么有奇异之处的画作必是真品这种不合理的逻辑,但他也不能确定这幅画的真伪……一是这幅画无论配色还是笔触都是伯纳德·科克的风格,二是,这幅画让他感觉到某种恐惧……他甚至都不敢靠得太近去细观。
因为害怕太过传神的自画像而不敢细观,这种理由柯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在场的人里有他的老伙计中间人史密斯,还有大客户乔纳森,要是他居然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表现得像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懦夫,那这一行他就混不下去了。
内心挣扎着纠结再三,柯顿终于做出取舍,努力挤出似乎非常兴奋、兴奋得连冷汗都冒出来了的激动神情:“真让人惊叹,乔纳森先生,这不愧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就能在伦敦拍卖行拍出十万英镑价格的名画——就算是完全不懂艺术的人,也能看得出它究竟有多么传神。”
李道长笑而不语,全程板着脸的季思情暗暗松了口气。
但凡捞偏门的人,别管表现得多么可靠、热情,基本上都不能指望能有多少职业道德。
李道长明明透露过这幅画被“驱魔过”,暗示这是一幅不详的画作,但只想赚佣金的中间人史密斯对这一细节守口如瓶,甚至还极力渲染卖家驱魔师的身份,让买主相信这是一幅“吉利”的、像是神父拿出来的艺术品一样安全的、值得收藏的名画。
鉴定名画的拍卖师畏惧自画像上的灵异,甚至没有从专业角度出发对这幅画的转手过程刨根问底、考究其来源。
至于会与这种捞偏门的地下艺术品掮客和干私活的拍卖师保持良好关系的富豪买家么,对艺术品的鉴赏能力估摸着也就跟季思情一个层次——不过是又希望能拥有拿得出手的收藏品给自己刷逼格立人设,又不愿意从正规渠道花费过大的代价去获取藏品的暴发户罢了。
这种人只在乎收藏品有没有足够的附加价值,可并不关心藏品本身的价值。
更妙的是——这种只把艺术品当成刷逼格利器的暴发户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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