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账如何,不买账又如何?”他将碗中汤一饮而己,“十二郎你的才华注定是在青史留名的,即便他们不承认,在场这么多妖怪修士还能不记得?我倒觉得你那理论极好,画出来的人也跟水佶理念颇为相融,少不得他将你封为座上宾呢!”
高长松思考一秒:“水佶是?”
钟离珺贴心而适时地插话道:“是东华国国主名讳。”
高长松:“……”
他只知历史上有个叫赵佶的,看来就是水佶的蓝本了,怪不得东华国这么像赵宋呢。
高长松给说得有些心动,多参加些活动,多几条人脉绝非坏事,而且他对这国家中的文士还是很感兴趣的,于是便应下了邀请。
只是等晚上,高长松忽然想起:“白衣秀士要去的雅集,是不是就是吹台雅集?”
扭头望钟离珺,对方正在铺平床单,听见高长松提问,他说:“大概是吧。”
他也弄不清。
高长松想想说:“魃宥前辈说我画作名声远扬当不得真,可他既然提起了,不带幅画去也不大好,干脆画个人或景,也有些说服力。”
钟离珺高兴道:“感情好啊,十二郎不如将昨日那幅画给作完了,到时候带去,我看画得很好,跟我本人别无二致。”
高长松睨他,心说钟离珺这时还有些腹黑,他要是画了、带去了,那就不要将二人只隔层纸的关系捅破了、昭告天下了?
这地儿南风盛行,肯定有人把他们关系往那方面想啊!
于是高长松没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说:“我再考虑考虑。”又看天头全黑,就说,“时间差不多了,安歇吧。”
……
吹台雅集当日。
一大早,熊居士对水面梳理自己茂盛的毛发。
他惯常以原相示人,可这是雅集,熊毛茸茸的外表实在不合适,于是他化作人形。
黑熊精的人形也很高大,足有两米,又生一张阔面脸,腰大肚圆,活似古代挺着肚皮的威武将军。
他这模样其实很不适合文士外袍,不如身披铠甲,可黑熊精就乐意穿,他还在两种流行风格中犹豫了许久。
眼下复古风盛行,魏晋时期的上衣下裳特别火,这还得加上广袖宽袍。作这种打扮的,一般都是放浪形骸的狂士,多半有修道背景。
还有就是着道衣或褙子的,文人雅士爱穿着一身,典雅俊俏。
黑熊精肯定是后者,他自认是正统文人,论道时也轻言细语,看见衣衫不整的狂士都要皱眉。
然而,他确实不大适合褙子,若穿在清俊的文人身上,褙子还有窜风的余地,看上去十分潇洒,在他身上,则被绷出一圆润的弧度,尤其是肚腩位置,着实像武夫装文人。
他在这方面比较盲目,只觉得自己穿后效果奇佳,很有风度,等到白衣秀士兴冲冲前来时还张开双臂得意道:“白兄,你看弟我这一身打扮如何?”
只可惜白衣秀士跟他差不多,都很唯心主义,再加上他对黑熊精还有文化人滤镜在,赞不绝口道:“这一身实在是太衬贤弟了!真是有匪君子,如琢如磨啊!”
黑熊精听后更高兴了,这是称自己像文采斐然的高雅文士啊!
他强作矜持,整理一丝褶皱也无的衣袍,又慢条斯理地将袍角放下来。
白衣秀士给他呐喊助威:“不错不错,贤弟不若经常做这打扮。”
黑熊精摆手道:“哎,我在这儿是劳动改造的,平日任务繁重,怎能如此呢,近日能够调班去参加雅集,一是多亏了兄长你,二也不可不谢过高十二郎。”
又唏嘘道:“哎,谁能想到我曾不敬于他呢,我这急躁的性子真得改改。”
白衣秀士对高长松印象很好,那坑害他的金池长老自然成为了小人,于是他说:“贤弟不过是被那奸人懵逼了,十二郎心胸宽广,肯定不会计较。”
黑熊精还有些纠结,他跟金池长老也论了不少次道,直接说小人,有点不合适吧,于是只悻悻点头,不说话。
好在白衣秀士也没多纠结,拉着黑熊精去吃早食,只准备浅吃些就走。
谁知正好遇见观音跟红孩儿他们,这师徒仨都一块吃饭,红孩儿看见黑熊精的样子,当时就笑喷了,正当他想说什么时,观音给了他一个和善的眼神,红孩儿立刻住嘴。
他们开始是练关扑的师徒,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观音太有气场,把红孩儿带得服服帖帖,上一个在他面前如此有威信的,还是铁扇公主呢。
黑熊精跟白衣秀士赶着出门,又想到雅集上要吃菜喝酒,没吃太多,等他出去后,红孩儿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那是什么打扮。”
段濂也觉着黑熊精很有意思,他诧异道:“花蛇也就算了,清俊文弱,那头熊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吗?他换个化身也行啊。”
这些妖王多掌握变化之术,换个壳子太简单了。
红孩儿嘲笑道:“他觉着不用换,自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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