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瞬间,祝云雀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甚至有那么一秒,她想?冲下楼,什么都不管地跑到陆让尘怀里,跟他?说你带我?走吧,我?们私奔吧,我?什么都不要?管了。
可是不能。
她不能。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透过卫生间的老旧窗户,痴痴望着楼下等她的陆让尘。
少年?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手里夹着一根烟,还是那样颀长的身姿,却?透着落拓不羁。
他?瘦了,也高?了。
神态也变得颓然,不再意气风发。
就连身上?的衣服的材质,也不再是从前的昂贵质感,而是最普通的款式。
可他?看她眼神却?没变。
仰头朝她方向望时,还是那样深挚滚烫,甘之如饴。
偏偏青白色的烟雾若有似无地隔绝着两人的视线,卫生间昏黄的光线背着光,到最后,陆让尘也没看清她的脸。
那是第一次,祝云雀觉得自己毁了陆让尘。
和他?本?在罗马的人生。
然而她又哪曾想?到。
在未来两人说起这段往事时,陆让尘回应她的,却?是嗤然一笑。
像是拿她没办法,又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着说,“祝云雀,你是自虐狂吗?什么叫你毁了我??我?好好一个人是你能轻易毁掉的?”
“还有什么本?来在罗马的人生。”
他?不屑地呵笑,“你怎么就知道罗马是我?想?待的地方?我?就不能朝你狂奔吗?”
“狂奔”两字,像砸在心?上?的一记重锤,祝云雀瞬间就怔了。
眸光在颤动,她几乎不能自已地呢喃出他?的名字,说,“陆让尘……”
陆让尘挑起眉,哼笑一声,眉宇间倨傲又轻狂,“还是说,你没自信觉得你比罗马更好?”
“……”
祝云雀突然就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好像刹那间便被什么汹涌的情绪淹没。
陆让尘想?告诉她的却?不止这些,他?甚至觉得好笑,说,“你说我?那会儿颓,那是因为我?来找你之前刚训练完,奖金到手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我?身上?穿的也是队里发的羽绒服,人均五百块一件的,没觉得哪里简陋。”
“那会儿刚下飞机,人没怎么倒腾就直接找你了,看起来确实?挺疲倦。”
“但不管怎样,你说我?落拓,我?不服。”
“我?没那么娇生惯养祝云雀,我?也从来不是你眼中?那种生下来就吃喝玩乐负责享福的富二代。”
“就算没有你,我?长大了也要?自己赚钱,男人到了年?纪该顶天立地不是很正?常?更何况还要?来异国他?乡追老婆,你觉得我?会伸手朝家里要?钱?”
几句话下来,
祝云雀被他?说得彻底折服。
从前有人说陆让尘口才好,想?拉他?去辩论社,祝云雀是不信的,可当?下这会儿,她是真信了。
哪里是单单的口才好。
陆让尘这人,是品性好到身上?都仿佛散发着光,而这一点,更是她当?初喜欢上?他?的理由?。
在所有男生都不懂得尊重女?性的年?纪,只有他?懂。
她会为他?心?动,从不只是因为他?是天之骄子,更因为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少年?,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祝云雀从没有一刻这样动容过。
她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她说,“陆让尘……我?何德何能呢……”
陆让尘却?极淡地笑了下,说,“因为你是祝云雀。”
“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祝云雀。”
“……”
泪意涌上?眼眶,祝云雀忍着氤氲,破涕轻笑,“陆让尘,怎么办,我?觉得我?越来越亏欠你,越来越爱你了……”
如果没记错。
这是陆让尘第二次,听到她亲口说爱自己。
喉结滚了又滚。
陆让尘心?口仿佛鼓噪着炙热的风。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眸里星火燎原,说,“那就领证。”
“……”
他?鼓足勇气,眼神坚定,“领证吧,雀雀,我?们领证。”
或许人活一辈子, 总要有个足够冲动的时刻,才算不枉此?生。
那天祝云雀瞬间就被陆让尘说得脑子一懵,手足无措有, 惊喜错愕有, 心驰神往更有。
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他,更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两人走到这一步……他们也该走到这一步了?。
他们毕竟不小了?。
也等了彼此八年……
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风华正茂的八年?
祝云雀在那瞬脑子几乎不会运转,也说不上是被陆让尘那一刻的语气和眼神所?蛊惑,就这么鬼使神差头脑发热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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