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荣撸起袖子就是一顿干,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出了一身薄汗。房子周围清理出来小半圈,他的右胳膊开始隐隐作痛。戈荣摁了摁关节,皱眉。他的胳膊有两年没疼过了,没想到气温太低加上雪太厚,一吃力居然唤醒了老毛病。好巧不巧,他这老毛病也是冬天得的。五年前他刚上大学没多久,戈全华父子用父母假遗嘱把他骗到一废弃工地,派打手逼他松口。他的右臂被钢筋抽过,又在冷风里冻了俩小时,幸亏程封赶来得及时,手术还算成功。后来几年他也算注意,经过保养和锻炼,和正常人无异。就是不能累着。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戈荣又拎起了铁锹。他这次换了左手当主力,虽然清理速度慢了,但好过让旧伤复发。慢吞吞地铲到栅栏拐角处,戈荣将雪规规整整堆到角落,左看右看找了两截树枝插上去。这么白的雪,不堆雪人简直暴殄天物。戈荣上手,捏着雪堆砌出个圆形的轮廓,又挖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出来,最后补上一个夸张的微笑。大功告成,给小小g国一些美学震撼。戈荣心情不错,拎着铁锹跨过栅栏,刚过拐角,迎面撞上一道人影。出于习惯,他的右胳膊下意识挡在身前,因撞得太结实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细密的疼痛伴随吸入鼻腔的冷香一起涌上大脑。宇明舟顺手将他扶住,“撞疼了?”“还好。”戈荣咬牙站好,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出来干嘛?”他抬眼望去,只见房后另一边的雪已经被清理完毕,宇明舟身后不远处就放着铁锹。甚至连路面上的散雪都被扫得一干二净。戈荣微怔:“……”宇明舟看了眼戈荣推开他的手,话在嘴边滚了两遭出口却变成:“怕房东脆弱的身板冻死在g国的冬季,查无此人。”刚说完,他自己先是一默。可戈荣却隐隐松了口气。这人果然在这儿等着嘲讽他。“能干就多干,有种明天的雪你也扫了。”宇明舟的眼底稍有松弛,看着戈荣停了两秒。“扫就扫。”戈荣揉着肩膀回屋,坐在床上,胳膊泛起的疼痛令他缓慢地松出一口气,一时间没敢有太大的动作。
他这两年无需治疗,自然也没有随身带着止疼的药物。这种程度不算严重,但接下来不能再劳累,不然很有可能恶化。戈荣轻手轻脚地按摩阵痛的关节处,大约十来分钟,稍有好转才松出一口气。老毛病在这种时候复发,戈荣的心情算不上好。“咚咚咚——”叩门声沉闷,戈荣抬起眸子:“怎么了?门没锁。”得了他的允许,宇明舟将门推开一条缝儿,屋内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你胳膊受伤了?”他的眸子幽深,看不出情绪,目光落在戈荣的身侧。“没有。”戈荣起身,用左手将房门拉大:“找我什么事?”宇明舟摊开手掌,均匀的指节中静静躺着一盒止痛药:“需要吗?”戈荣挑眉看他,诧异道:“什么意思?”宇明舟用视线点了点戈荣右侧的胳膊:“要是实在疼得受不了,可以应急。”戈荣眯眼,上下打量宇明舟:“你心里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宇明舟沉默片刻,垂眸时睫毛留下倒影:“非得是另有所图,我才会给你送药?”“不然呢?”戈荣“啧”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你?”宇明舟的唇微抿,望向戈荣的眸底似倒映出窗外的雪花,又似揉碎了星芒。他没正面回答戈荣的话,只是将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随意说了句:“疼得受不了就吃。”“诶你等等!”戈荣却从床上蹦了起来,两步追上宇明舟把止疼药塞了回去:“我暂时用不到,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别整这些虚的,怪吓人的。”宇明舟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药盒,似深潭般的眸子抬起,昏暗的走廊中,其内细碎的星芒消失不见。他似笑非笑地瞥向戈荣,语气变得玩味,话题也发生转变:“食材不够,想借用一下房东的。”戈荣皱眉:“你昨天不是买了那么多,怎么又打我食材的主意?”宇明舟:“没买几种蔬菜,懒得跑。我看你有莴笋、西蓝花、小油菜、奶油和意面,份量还不少。”“你等等。”戈荣从他手里抽回药盒,狐疑找了半天定价,难以置信道:“你什么胃啊,几欧的东西想骗我半冰箱的存货?”他就说狡诈者如宇明舟不可能无缘无故向他施展人道主义关怀,果然步步有坑。宇明舟面色不变,顺着他的话说:“那能给多少?”戈荣面露思索,疯狂压价:“只能给你一包意面两颗西蓝花,或者三个番茄一根莴笋。”宇明舟抱起胳膊,讨价还价:“这点东西不值药钱。”“人工搬运不是成本?”跟宇明舟斗起嘴来,戈荣的状态格外精神,面色也比刚上楼时红润不少:“你要是觉得贵,自己买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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