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荣将糖盒甩回去,鼻腔轻哼一声:“有意思啊,自己拉不出屎来赖隔壁。”“很新奇的比喻。”程封并不乐观:“老板,他已经在到处宣扬您和宇明舟是私人恩怨,有媒体人过来了。”“那感情好,一起堵在门口。”戈荣乐了一声,起身扯下领带,松了顶端的扣子:“正愁大伯一家没出新洋相,他就过来造素材。”程封会意:“我这就去打招呼。”不是只有戈止一家人有媒体资源。戈荣拎着运动服往更衣室走:“嗯,新闻写得好都有奖金。”程封这次的笑发自内心:“好的老板,帮您约哪家高尔夫?”戈荣:“不用,我去打拳,你下班吧。”程封露出乖顺的笑:“遵命。”关门之前,戈荣又探出半个头来:“别忘了带上标书,睡不着的时候思考一下雪峰集团的未来。”程封:“……”……三个小时彻底的放松,极致的疲惫混合内啡肽刺激大脑,戈荣顿感神清气爽。冲澡的功夫,他又想起白天那次本该十拿九稳的投标。怎么回回都是宇明舟?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每隔个一年半载就要出来膈应他一次。曾经的戈氏与宇家也算平起平坐,要不是被大伯大伯娘“精心经营”多年,外加那位败家鬼才堂哥,他也不至于到处补窟窿。虽然心里压着一股火——一股历经小学高中大学外加创业几年都被针对的火,但戈荣心里明白,自己白手起家的公司现在还不是宇明舟的对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这只骆驼在宇明舟的经营下没有一丝消瘦的迹象,反而越吃越壮。吹干头发,他的心情已经恢复平静。看着手机上三十来个未接电话,他面无表情地点了回拨。手机那端传来大伯焦急的责备声:“戈荣你在干什么?雪峰集团丢标明明是你自己的原因,你怎么在网上造谣?这件事跟小止没关系!”“造谣?”戈荣的声音透出十分的关心和茫然:“什么时候的事?诶呀大伯您看我这一出差消息太多,手下人都不知道做分类,回去我一定好好说他们。”他把手机摁了免提放在桌面上,套上外套后打开吹风机:“那个谁!你赶紧去把那个什么处理一下!”“大伯您说什么?我这儿信号好像不太好啊,喂——”吹风机的巨大噪音混着戈荣的嘶吼声一并传入听筒,把电话那端的戈全华气得不轻。但他的声音在现代科技的加持下,终究比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吹风机,战胜巨大噪音的只有几个零星的字词。“赶紧……你哥……澄清!”
“你别以为……宇明舟……私人恩怨……小动作!”戈荣不听都知道他大伯嘴里唠叨的是什么得寸进尺的废话,“我这边实在是听不清,我现在就联系秘书去调查,大伯您别cao心啊。”他挂断了电话。关掉吹风机,戈止对着镜子捋了把头发,哼起了小曲。拨通程封电话,他听到新发出的几篇戈家市值走向分析。程封:“内容很专业,我在结尾帮戈止添了点儿花边新闻。”戈荣:“你还挺好心,别让他爽到。”程封轻笑一声:“戈家的造谣新闻已经被压下去了,排在队列中等待删帖。”“嗯,干得不错。”戈荣抬眸看了眼表,“要是戈止报警,记得出具文件让他上法庭坐坐。”程封:“明白老板。您约的推手团队今晚九点回抵达转角酒吧,请您记得按时赴约。”戈荣颇为意外:“动作这么迅速?”程封:“正如您所说,戈家吸血虫不除,雪峰集团的未来岌岌可危。”“干得不错。”戈荣对着镜子拨了拨刘海,“那英俊潇洒的本少爷就亲自走一趟,让大伯一家的美梦在过年前彻底终结。”程封:“老板,真的不用我陪同吗?”戈荣轻笑一声:“用不着,人多目标大。理论上来说,那边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程封会意:“祝老板一切顺利。”“嗯,下次戒烟糖换薄荷,草莓味儿甜得牙疼。”“好。”戈荣挂断了电话。思绪不受控制地浸入回忆,自从大伯一家接手父母遗产后,就开始翻了花地作妖,这次更是盯上了他和宇明舟的私人关系,想要以此做文章。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他和宇明舟虽然从小学就是同学,但这段长达十二年的同窗情中没有一丝友好存在。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算是救了大伯家一命。以宇明舟那无情铁面的性格,要是听到这炸裂的绯闻,绝对会对戈家下手更狠。戈荣陷入沉思,诶那他其实不用管绯闻啊。借宇明舟的手除掉戈全华一家,这不纯狗咬狗吗?他暗道一声大意,肩上搭着外套,划拉着手机往门外走。路经洗浴区时,迎面撞上一道人影。白麝香的香气混合湿气直往戈荣鼻子里钻,他一个趔趄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四目相对,气氛有片刻的凝滞。戈荣一个鲤鱼打挺站得笔直,神情中迅速出现三分漫不经心:“哎呦,这不是远近闻名的宇大总裁吗,都说你不食烟火气,没想到还亲自洗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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