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大剌剌地扔在地上?”
贾垚头晕目眩地想:这阿姨竟然认为他跟程锦是情侣?!贾垚还想着阿姨够开放的,看着两个男生共处一室,她竟然只说不知羞,不大喊着变态跑出屋子。
“大小伙子不知道干净就算了,你女朋友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贾垚算是服了自己不着边际的联想了。人家阿姨明明觉得他和程锦只是合租的室友,而这是自己和女友的房间。傻比!
他从兜里取出钱包,抽出两张红票子给阿姨,说:“多给200,我可以选配无人声打扫吗?”
阿姨收了钱,瘪瘪嘴算是同意了。
送走阿姨,回到卧室。
贾垚发现程锦又在以一种非常陌生又似曾相识的眼神看他。这个眼神……跟在南山县酒店程锦看到自己从包里掏出一套被套的眼神,一样。
果然程锦接下来的话验证了他的想法,程锦说:“有钱不如给我。”
贾垚从钱包中拿出一沓钞票如数递给程锦。
对方接过钱单手折了一下,欣然接受,放进被窝里。
贾垚是真心实意给的,但他没想到程锦会真心实意收,毕竟不到1000块钱,也就是去个好点儿酒店吃顿饭的钱。没想到程锦连这点儿钱都收,贾垚小小的错愕了一下。“我给你放床头上吧,钱上有很多细菌。”
“不要,我就喜欢搂在被窝里。”
“程儿,我才发现你这么财迷。”
“等你下辈子体验一回赌博的爹、被打跑的妈、重病的奶奶和上学的妹妹,你就知道钱有多重要了,少爷。”
贾垚跟程锦显然逛的不是同一片互联网,否则他现在应该能听出来程锦只在玩梗。
很久以后,当他发现这是一个网络热梗,而程锦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在骗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博取他的同情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就是生活在虚假世界里的楚门。
“什么?你还有一个妹妹?我以为你只有三个姐姐。”
“啊,对。我还有一个妹妹。”程锦摸了下鼻子,“她还在上学,我要付她的学费。”
“那”贾垚支支吾吾的问:“你妹妹是前天来的是你妈妈和你继父的孩子?”
“嘶~”程锦点点头,“对,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明年要高考了,最近补课用钱用的比较多。”
李叔比起他爹,得算是个堂堂正正的好男人。所以程锦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换了爹,还顺手编圆了妹妹的故事。
“程哥,你如果急用钱就跟我说。虽然我手里没有很多钱,但我能找家里要。”
“奥~”程锦心里完全就是骗傻子产生的愧疚感,“三土。”
如果可以,程锦希望三土能稍微聪明一点,不要自己说什么都信,更不要随意借别人钱。三土啊,你大学商科读的是什么?读到哪儿去了?看看公司的财务报表吧。公司要完蛋了,别傻乐了。
也许是自己太久没说话,贾垚用手指戳戳他的脸问:“程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刚刚做的梦。”
“是好梦吗?”
“嗯,不好说。可能算吧,”程锦犹豫了一下,说:“我梦到,我高考没有失利,考了很好的学校,找了更好的工作。”叹了口气,接着道:“梦里是挺高兴的。但是醒来发现,不是这样的,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你高考失利了?”
“嗯,算错了两道大题,老天故意跟我作对,永远不会让我得偿所愿。”
高考,由于地域、分数线、考卷、教育资源的分配等等因素存在一些不平等,但对于程锦这种寒门学子来讲,已经是最公平的竞争方式了。是他实现阶级跃升的唯一途径,即使通道很狭窄,即使学历越来越贬值,即使毕业后仍然面临滑落回原阶层的风险,但考个好大学仍然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太过重视这次考试了,为了抓住这次机会他做了几万道题,整理了几十本笔记,做了几十次模拟,到了考场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紧张的胃部痉挛、呼吸急促、大汗淋漓,监考老师都走下来查看情况。
瘟神附体,但凡事情发展的过于顺利,老天爷一定会降下磨难,给他点儿波折。他的日子没法儿永远如意顺遂,他时常怀疑宗教说的是正确的,人生下来就是要受苦的。
“我听我爸说,你是a大毕业的。算错两道大题还能考上a大,也太猛了。”贾垚感叹道:“我特别佩服你们学习好的。”
程锦心里想:我更佩服你们这些会投胎的。学习好的人太多了,全国不说985,就是光清北每年都有上万的毕业生,奋斗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过你这种生活么。
“确实很难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梦。”贾垚说:“我昨天做了个很好的梦。”
“什么?”
“我梦到我们一起去滑雪了,然后还一起吃了火锅,很高兴。”
“喜欢跟我一起滑雪啊,”程锦伸出手揉揉趴在自己床边儿的狗头,“下周末我们去滑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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