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垚垚,先不说这个。没事儿啊,爸爸这就救你出来。”
通话结束后,程锦把对讲机塞回他手里。
气氛瞬间变得很凝重,连贾垚这么不敏感的人都感觉出来了,他跟程锦的关系仿佛一下子疏远了。
他们不再是被困在一起相互取暖、加油打气的亲密搭档,而是变回了小贾总和公司职员。
事情的发展如程锦所料,在被困了15个小时后,消防员顺着通进来的管道爬入他们所在的位置,用担架将两人运送出去。
早已疲惫不堪的贾垚在出管道的第一时间看到了父母,还是激动的从担架上坐起。
“爸爸,妈妈!”
如果他是真是条狗,现在尾巴肯定摇成螺旋桨,摇的飞起来了。
妈妈趴在他身上喜极而泣,放声大哭,连向来坚强的父亲眼角都挂上了泪花。
他抱着母亲安慰的时候,瞥见了程锦。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程锦扯了下嘴角,想笑但没笑出来。
贾垚的心脏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
其实他只是体力透支,被吓得不轻,但是父母还坚持让他住院观察。
程锦倒是真的晕倒了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
高级病房只剩一间,以护犊子着称的贾政当然要把这唯一的病房留给自己的宝贝儿子。
程锦住在楼下的普通病房,听说自始至终没有人来看过他。警方联系了程锦的父母,他们都在h省,可能觉得因为这一点儿小事跑来确实不太值当?
在矿井下贾垚以为程锦说的自己死了父母只会可惜失去了吸血包并不会伤心,是夸张其辞。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完全没有可信度。
贾垚不知道程锦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
从程锦跟外界联系上的第一件事是给老爸道歉没照顾好自己开始,到他啥事儿没有却住进高级病房而晕倒的程锦只能在楼下的普通病房跟一堆人挤在一起,此刻父母扔下繁忙的工作在自己身边照顾而程锦身边半个人都没有。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父母的体贴而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晾在一边,简直太不要脸,贾垚拽上床单就跑到程锦的病房里。
程锦躺在病床上,觉得自己在矿井下的这15个小时非常不真实,他不是他了。
从不顾自身安危扑倒贾垚开始,程锦就像被鬼上身了一样,只不过这只鬼带来的是一种名为善的副作用。
他明明可以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奔向出口,跟李队一起出去,留下傻狗被掉落的巨石压成肉泥。
他明明可以不拿出那半瓶水,自己私吞了现在嗓子也不至于疼到说不出话,呼吸跟扎针一样。
他明明可以不去安慰贾垚,吓他个屁滚尿流。
还有太多了,程锦都数不出来自己干了多少反常的事儿。
救了贾垚他得了什么好处吗?什么也没有,贾总只会怪自己,闲着没事儿干嘛人家带宝贝儿子下矿。
那句“出来再说”什么意思,出来再算总账、再教训他是吧。在贾垚身体精神状况都健康的情况下也得治你一个照顾不周之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不被扒你一层皮。
年底还升职加薪呢,不让你拾掇东西滚蛋算你捡便宜。
贾垚那个没良心的出了矿井就跟家人亲亲密密、热热乎乎的抱作一团,住着高级病房护士都专门配了仨,看都不来看自己一眼。
艹,我要他来看我干什么?
程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生下他的两个人程锦都没期盼着能来看自己,把无谓的希望寄托在老板儿子身上?我傻逼了吧我。
“咳咳咳咳,老婆,保温杯递给我。”
隔壁病床的肺癌患者又咳上了,程锦没好气儿的瞪了对方一眼。昨天晚上让他吵醒五六次,咳得撕心裂肺干呕不停,与其活受罪花钱吊命还不如干脆利落地去死。
对,还有钱的事儿。不知道住院的费用公司能不能给他报。这趟差出的,鬼门关走一遭,兜里两个钢镚还让人搜罗干净了。
我图什么的。
程锦越想越气,肺都要气肿一圈儿。
谁也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及时止损吧。他掀开被子蹦下床去办理出院,能跑能跳的,花这冤枉钱干屁。我又不是大少爷,没那个好命在医院里养这点儿小病。
护士站的护士还建议他再观察两天。程锦心说我回家观察就行了,您这儿消费太高我承受不起。打出账单一看。
卧槽,4590。
我他妈的晕倒的时候干什么了?砸医院了?打医生了?什么药要他妈的4590?!
不行,这钱公司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我他妈的这是工伤,工伤懂不懂。
他回到病房正收拾东西打算跑路,背后传来一声儿兴高采烈的呼喊声。
“程哥!”门口露出贾垚那张笑嘻嘻的脸,一对儿虎牙高兴的露在外面。
你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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