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太子宫的人为据儿煎过药。太医也给据儿看过病。真是药何必劳烦太医?”
刘彻颔首。
昨晚咳嗽半夜折磨他的没睡好。今早头昏脑涨,鼻子喘气像冒火,他也没能补眠。刘彻担心一觉睡过去,也不敢睡。现在好了,身心放松感到疲惫,令二人退下。
霍去病到殿外令霍光和春望小心伺候。
卫青走下宣室殿才问:“知道陛下叫我们过去做什么吗?”
霍去病知道,但他先前不敢猜:“托孤?”
卫青点头:“陛下不是头一次着凉生病,以前为何不曾想过托孤?”
“年近不惑!”
卫青:“他们敢夜探博望苑也是因为陛下明年就四十了。文皇帝驾崩时四十七岁,先帝驾崩时四十八岁。陛下的叔父梁王病重时就是陛下这个岁数。”
“他们也太迫不及待了。”霍去病不禁说。
卫青微微摇头:“陛下登基就亲政,当时他十六岁。倘若陛下担心他跟先帝一样,再过两三年就会叫据儿听政。届时他们再想动就迟了。”
“他们不知道如今天下太平,您是大将军,他们做再多也无用?”
卫青:“如果你此时六十岁,前五十年门庭若市,受人敬仰,甚至可以左右朝政,近十年陛下却不知道你姓什么,陛下很喜欢用新人,不看出身,子孙甚至无法凭门荫入仕,你能忍住不做点什么?”
“舅舅好像知道那事是何人主谋?”
夜探博望苑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卫青一不会卜卦二不能通灵,怎知何人主谋啊。
“我猜是太皇太后在世时信任的那些人,或与他们理念相同的那些人。”卫青以前没空留意同僚间的尔虞我诈。他现在说的这些纯粹个人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
霍去病:“长安令还在查人。长安世家元气大伤,以后定不敢再给陛下添堵。”
年之内不敢。
多少人好了伤疤忘了疼。
卫青庆幸陛下只有一子,不然他们此时就得替据儿谋划:“去太子宫。我倒要看看他存了多少宝物。”
小太子一看两人似笑非笑,无奈地翻个白眼。等二人进来就带他们去寝室,打开他放宝物的柜子:“看吧。”
霍去病对表弟拿出的药实在好奇,不由得上前。卫青拉住他:“据儿敢叫我们翻看定是把东西藏好了。”
霍去病一想也是:“也是。像我这么懂礼数的人哪能翻别人的宝柜。何况你还是堂堂太子。”
“还是看吧。省得寝食不安。”小太子白了装腔作势的舅舅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们。跟我一样,明知很难再买到灵药,仍然不死心,一次一次上东西市找人。”
卫青:“是人就难免有好奇心。”
“所以看清楚省得你们到战场上还心神不宁。”
闻言,卫青和霍去病相视一眼,一个搬最上层的东西,一个搬中层的东西。搬出来打开盒子,然后搬最下层的盒子。所有盒子打开,二人挨个检查。
盖因小太子的很多东西乍一看很寻常,只有亲自上手才能发现与众不同。
柜子总共分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的物品检查一遍,没有发现宝物,二人互相看看,难道他们想多了。
随即舅甥二人移到角落里,最后拿出来的东西都在角落里。霍去病看到两个长长的盒子,不出他所料,里头放着两把宝剑。霍去病只看花纹就想笑:“据儿——”
“拿起来再说。”小太子打断他。
霍去病拿到手上很意外,宝剑轻,跟他十八岁第一次出征时陛下送他的宝剑相差无几。霍去病打开,看起来也不如太子表弟送他的锋利。
霍去病诧异:“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和父皇一样,爱怀疑人。”
卫青拿起另一把也很意外,比他的轻多了。打开宝剑,做工好像远不如太子外甥送他的那把。
大将军难得尴尬,讪讪地放回去。
随即两人都看到几块小玉雕。霍去病拿起一个,打量一番:“好像跟伉弟戴的差不多。”
卫青:“一样。暖玉。这时节戴着跟寻常玉件一样。”
“据儿,送我一个?”
小太子摇头:“三个阿姊一人一个。”
“公主不是有了吗?”
小太子点头:“外甥外甥女没有。这是送给他们第一个孩子的百天礼。”
“常言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外甥外甥女有,侄子侄女无吧?”
小太子拿起他俩都不曾留意的小碗:“这个送给你和舅舅?”
霍去病下意识说:“我要你的面脂——”到嘴边想起什么,一把夺过来,打开一看,果然跟以前用的止血药很像。味道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应该不是止血药,“涂脸用的?”
“跌打损伤。”小太子不知道能不能止血,“那里有宝剑,要不你给自己一下试试能不能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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