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在深宫之中有什么好羡慕的?”昭平君嘴硬,想说什么闻到香味,他松开太子朝外看。
小太子茶室的窗对着梅树,窗外景色很好,然而看不见庖厨的情况。
昭平君坐回去:“炸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自打有了铁锅厨子不用担心炸锅,隔三差五炸东西。炸过小黄鱼,炸过大虾,也炸过切成块的鱼,也炸鸡腿,还炸过炊饼片。”厨子是为了叫他多吃几口,小太子也不好数落他们,“得亏我日日早上练剑,否则早吃成小胖子。”
听到“铁锅”,公孙敬声和昭平君相视一眼。昭平君问:“据儿,铁锅以后有没有可能降价?”
“有啊。除非发现几座露天铁矿。”
公孙敬声:“做的人多了也有可能降价吧?”
“你俩可知为何每日有上百口铁锅?因为这些铁锅全是做兵器的匠人做的。兵器场人多,还有烧铁的高炉。”
二人不知,瞠目结舌。
小太子又说:“等到正月底肯定就不做了。一时卖不完的先放库房留着慢慢卖。如今盐铁官营,父皇想控制铁锅的价格很容易,假如卖给铁匠铺的铁只够打一把宝剑,你猜他们是打宝剑还是做铁锅?”
宝剑远比铁锅贵,自然是前者。
公孙敬声提醒:“宗亲。”
“我的叔伯祖叔伯们巴不得把民间的锄头收上来融了做兵器,舍得做铁锅?”
公孙敬声:“依你之见我还得再买两口铁锅备着?”
“买来生锈吗?”小太子好无语,“一口陶锅可以用半年甚至一年,一口铁锅最少可以用两三年。如今矿少不等于以后也少。”
公孙敬声点头:“这倒也是。以前的铁得做兵器打匈奴,如今匈奴右贤王废了,左贤王死了,伊稚斜单于够表兄和舅舅几次打?我觉着一两次就差不多了。以后不用日日做兵器,说不定铁锅就便宜了。”
昭平君:“铁锅做菜真不错。买一口以防万一吧。”
小太子想笑:“找父皇要啊。”
二人宁愿自己掏钱买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去宣室殿。
小太子拿出六博棋:“表兄,玩吗?”
昭平君挤开公孙敬声坐到他对面。
小太子依然用左手跟他玩。
全靠运气,没有技巧,昭平君玩得挺高兴。
昭平君还没玩尽兴,小宫女进来禀报:“殿下,饭菜好了。”
茶室被火炉烧的暖和,公孙敬声不想出去。吴琢送来两张方几,表兄弟三人在茶室用膳。
饭是菰米饭,素菜有萝卜丝,有厨子种在庖厨的青菜,也有腌菜,荤菜鸡鸭鱼肉一样不少,还有一份炸物,公孙敬声和昭平君都不认识。
小太子叫他们先尝尝。
浅黄色如小拇指细长,外酥里嫩,很像鸡肉。昭平君问:“鸡肉?”
“鸡胸脯肉。”
二人惊得讶异一声。
小太子:“我的厨子如何?”
昭平君点头:“凭这个炸鸡胸肉,他若出去做菜,东西市无敌手。”
公孙敬声:“回头把做法写给我。”
“厨子不会写字,把他叫过来你们自己写。”
二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小太子见他们如此默契,仔细打量一下两人,令他很意外,以前笼罩在他们周身浅淡灰雾不知何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什么呢?”昭平君问。
小太子胡扯:“你俩真有默契。”
“我俩不止是生意伙伴,还是同窗。”
小太子闻言顺嘴问:“到秋还去太学?”
昭平君:“再去一年。”
“一年后你该当父亲了。”
昭平君想把纸卖出京师都不需要请人吃饭,盖因太学学生来自天南海北。看在钱的份上,昭平君不介意在太学待到而立之年。
可惜皇帝舅舅不会同意。
“有婢女有奶姆,何须我亲自照顾。”昭平君尝一下酱色的鱼,“还是铁锅烧的美味。蒸的寡淡,釜炖的有水汽。”
小太子:“铁锅收汁干净啊。”
昭平君点头,公孙敬声已经顾不上说话。
二人饭后喝点茶,拿到菜谱就各回各家——昼短夜长,二人也不敢耽搁。
他们前脚出宫,吴琢后脚从博望苑回来。他还拎回来半竹篮鸡蛋和鸭蛋,以及两条大鲈鱼。
小太子头疼:“张贺塞给你的?”
“蛋是从鸡窝里捡的,鱼是一炷香前抓的。”
小太子叫他给厨子,厨子立刻用盐腌上,他们发现腌过的鱼再用酱烧比直接烧美味。
吴琢还把账簿带来了,所以翌日张贺没来,而是拉着小太子赏的东西直接回家。
刘彻近日心情大好,大发慈悲令无事的官员提前回家。
可以跟家人团聚,百官心情也很好。张汤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到正院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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