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繁闹的人群,跑到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地方,抛掉这个残忍的世界。人流越来越稀疏,她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越跑越急,以至于鞋跟被石板的缝隙卡住了,一下子崴了脚,她用力抽出鞋子,一瘸一拐的奔了几步,可是扭伤的脚痛的太厉害,她再也走不动了,只有蹲下身来握住脚踝。
一直憋住的一鼓作气想要逃出生天的气力被打散了,她软弱的缓缓的跪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她正自顾自的哭着,旁边缓缓停下来了一辆汽车。
“上车吧。”车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依依不抬头,哭的更厉害了。只听到有人下了车,皮鞋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打开了这边的车门。然后那人走到她身边,弯下腰,把她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气息,依依恍惚之间,就被放置到了副驾座位上。
车子开动了,周围的景象不断的变化着,依依什么都没有看到,她靠在椅背上始终闭着眼睛,好像不睁开眼睛,就可以不再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她的泪水好似破了堤的水库,无法抑制的往下淌,牙尖死死的咬住下唇,红的像碾碎的红苕,湿漉漉的红艳。
哭得恍惚之间,她的手上被放了一块真丝手绢,她把手绢展开铺在了脸上,好像鸵鸟一样,被遮住了就不会再有人看见。她也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剧烈的抽噎起来,就这样痛快的哭到天荒地老。
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身旁的男人凝望着她蒙着手帕的脸,大半边已经湿透了,印着她脸庞的曲线。
她终于哭得有些累了,缓缓的停了下来,昏昏的凝噎着。
“依依……”熟悉的声音恍恍惚惚的飘进她的耳膜,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依依……”
记忆中的气息来到了耳边,鼻尖,隔着丝绢柔滑的质感,温热的柔软湿漉漉的印在了她的唇上。
何梓明隔着丝绢手帕,轻吻着哭泣的梦中情人,再也无法装作遗忘了一切而保持着礼貌和克制的对待这个咫尺天涯的女人。
在那个燃着豆油灯的小屋,记忆如此的清晰,年轻青涩的身体,压抑着的情和欲被彻底的点燃。一夜刻骨的缠绵,让他难辨是幻是真。
这三年她音信全无,只给过他三个字,断掉所有的念想,他有他世俗的成功和自诩的骄傲,他不信真的忘不掉,金钱和成功也让他沉醉其中,麻木了一切的感觉。而这回来何府,他心绪烦乱,本能的强烈的渴望,又无比的害怕。
在外人面前他是多么的冷静,理性,骄傲,但是只要在她的面前,只剩下意乱情迷的狂乱,痛苦和纠结。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他只要靠近了她,还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更加的痛苦压抑。
此刻他已经不想要任何的理智,他感到血液都在沸腾,他只想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他用右臂揽住她的脑袋,把她控制在自己的臂环里,五指插入她黑密的卷发,一点一滴的深入的感受她的气息。
手帕缓缓的滑落,他看清了她的脸,她轻颤的睫毛和泪痕,他日思夜想的美丽容颜。
她睁开了眼睛,黑亮的水眸望着方寸间的眼眸,只此一眼,卷尽了人间的情非得已。像墨滴落入了宣纸,瞬间的渲染开来,浸透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开始疯狂的吻她,如山火迸发,一点星星之火,燃遍了整个森林。
依依动情而无措的被他紧紧的拥吻,缠绵而粗暴地吻到窒息。那一夜的回忆无比的清晰的浮现,跟那时的青涩温柔相比,现在的他更像即刻要爆发的火山,他的嘴角带着血腥的气息,充满了危险和暴戾,强势的有着摧毁一切都在所不惜的气场。
突然远处有一声汽车喇叭声短促的经过,依依瞬间清醒过来,她试图推开他,可是他紧紧的控制住她,让她不能动弹。她开始反抗,可是毫无用处,于是她越来越愤怒,最后在被侵占的唇齿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在他放松的一瞬间,她猛的推开了他,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
依依看着他被打的微微偏着的侧脸,原本就红肿的下颌在她的耳光下显得更加的可怖,嘴角本来就渗着血,被咬后更是破裂的厉害。而他的受伤的眼神更让商依依瞬间心疼后悔不已。
她低头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拿出干净的手帕,试图去擦他嘴角的血迹。却被何梓明一手挡开了。
“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不正是你一直擅长的手段吗?”他冷笑的看着她,“呵,在你心里我算是个什么东西。”
依依死死的捏着手帕,说不出话来。何梓明冷笑一声下了汽车,把车门重重的摔上。她坐在车里忍耐着看着他在车外暴躁的走动,接着用拳头狠狠的锤车头。
终于,她猛的推开车门,踉跄的走下车。
“何梓明!”她的长发被风吹起,卷着她的愤怒和发颤的声音,“你装什么委屈!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每次都是你来找我,不是我去求你的!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这三年我招惹过你吗?你不是在上海春风得意快活的很吗?你自己为了你的大少奶奶回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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