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去的地方,在车上突然想到宴会上赵敬义说的林岩就喜爱在对方家享受偷情的刺激,他直接让车夫调转回到北京饭店。
在走近房间的时候,他无法再淡定,他怕推开门是无人的空房间,更怕依依已经在里面出了事。
她赤足走下床,跟他一起收拾房内。
“你回床上去躺着,有我在,我会都处理好的。”他转头看她,暖黄的灯光撒在她的侧脸上,苍白的脸色有了些许血色,看她执着的神情,没有再劝她。
她蹲在地毯上,把他刚才脱下的一身衣物抖开来检查有没有血渍,突然一道银光落在了地毯上。
她拾起来,羽睫毛闪动,黑亮的眼眸盯着手心。过了半晌,她转过头来看他,眼神饱含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我刚刚不明白你这样帮我到底是为什么,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举起手心里的一支银质的柳叶形耳坠。
何梓明先前情急之下把这只耳坠随手放入裤子口袋,他几步上前,“依依……”
“原来这只耳坠在你这,我找刘府三姨太想要回不小心留在刘同屋里的这只耳坠,她一直推脱。”她笑得很轻,“真没想到她背后的另一个同伙原来是你,刘五儿的未婚夫,何大少。”
何梓明沉默的凝望着她,正想开口,这时候一阵紧促的敲门声响起。
何梓明警觉的看着房门,回头和商依依对视了一眼,开口道,“谁?”
“客房服务,先生。有牛奶赠送。”门外传来职业的女人的声音。
商依依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朝何梓明点头示意了一下,走进了浴室,把门轻轻的带上。
“哦好。”何梓明说着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只见一个饭店服务员在门口推着餐车,她从餐车上取出一份茶点拖盘,“打扰了,先生。”她微笑的走进来把餐盘放到了桌子上,目光却在房内扫视着,“先生,您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这时候浴室内的门打开了,只见商依依穿着浴袍,一边用毛巾裹起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皱着眉头抱怨道,“你们饭店怎么回事,刚刚洗澡的时候突然一声剧响,我还以为是爆水管了,吓得不轻。”
“对不起,小姐,刚刚也有楼上的客人反应了,具体原因我们也正在调查。可能是哪个房间的客人砸到了东西。”服务员训练有素的微笑着说,眼睛看着商依依背后的整洁的浴室内。“不打扰您二位了,有什么事情请再叫客房服务。”说着她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何梓明站在门边静静的听了一会,才转过身来,“这里很多特务,肯定有人怀疑是枪声了,不过应该暂时不会怀疑我们。”他瞥了浴室内一眼,“夜里想办法弄出去。”
“看不出来何大少这么经验老道。”商依依嘴角挂着嘲弄,“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开枪杀人,你居然能这么冷静,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杀他,没有犹豫就选择了立场,帮我处理现场。谢谢你选的是保我。”
“要不然第二颗子弹就是给我的是吗?”他看着她被子里露出来的枪口。
商依依疲惫的摇了摇头,全身松懈了下来,软坐在床上,没有再解释。
“当时在刘府杀掉刘同还能全身而退,落下了耳环也没有被人发现,我就不相信我会有这样的好运气,果然,代价在后面。”她抬头看他,“你这些天对我这么好,是想利用我做什么?”
何梓明胸口压抑,黯然的说,“如果我说我只是因为想保护你,你信吗?”
“不信。”她斩钉截铁的说,不耐烦的摇摇头,“何梓明,你一直是痛快的生意人,谈钱也好,谈命也罢,一是一,二是二,何必假惺惺的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现在来打感情牌,无非是怕万一事发我把你供出来。你放心,大家都坦诚一些,只要你这次帮完我,以后不管我死活,都不会牵连你出来。”
何梓明默然许久,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终于回头看她,恢复了一贯冷淡的神情,说,“好。”
他拿出了烟,递给她一支,点燃,在沙发边坐下,烦闷的深深的吸了一口,“那我们只说事情,要把事后处理好,我需要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
商依依把头上的毛巾解开,半湿的黑发散落,卷卷曲曲的垂了下来,映衬着瓷白的肌肤,幽暗的哀伤,“没有想到真有一天他会死在我手上。”
她指间夹着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仰起头,似要把所有的情绪吸入肺腑,“他曾经是我姐姐的未婚夫,也是我的情人。”
何梓明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虽然已经大致猜出来了,还是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她停顿了一下,“七年前,我姐姐被刘同侮辱,跟刘五儿一样,后来死了,同年我父亲也被害了。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
“所以你杀了刘同替你姐姐报仇,你是一个很好的妹妹。”
商依依摇摇头,“我不是。”
昏黄的灯光下,何梓明看她的眼角似有水晶的泪滴,羽睫轻颤,水晶悄然沿着肌肤融入发中,他想伸手擦干她的所有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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