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区里积压的货物,确实得赶紧解决,不然经济都得崩盘。
但这个钱,陈庚年可不想自己出。
那……只能祁王出咯。
“我刚才去问了,一共有七百多的俘虏,一个人头按照三两银子算吧。至于那些百姓,每人按一两银子来算,到时候百姓们要是想治病,可以花钱从咱县区买药材,咱县区人都厚道的很,绝对不会坑他们。”
就听富春又兴奋道:“啊,怎么办,我一想到祁王被气到脸色发青的样子,心里就兴奋!还有,老皇帝也快收到消息了吧,不知道他醒没醒,最好是醒来了!昏迷醒来发现大晋没了,他得多生气啊。这个时候听说有县太爷您这位贤臣,老皇帝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大概率会派遣天官来赏赐我们一些金银财宝!还会昭告天下,替县太爷您打响名头。”
“……”
陈庚年木然的看着他。
这老头,以前装‘颐养天年’装的可真像啊,现在二五仔本性暴露,竟然半点都不带掩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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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富春猜测的一点没错,简直料事如神。
金州、行宫。
从昏迷中的大晋皇帝醒来以后,听闻太监们战战兢兢把最近的事情一一告知,气的呼哧呼哧喘气,一双眼睛里满是因为愤怒而充斥的恐怖血丝。
行宫里,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朕就是睡了一觉,醒来以后,连江山都丢了?好,好的很呐!朕的母后,朕的亲弟弟,竟然这样算计朕!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皇帝跌跌撞撞的下床,由于过于愤怒,一路把手边能碰到的东西全都砸了。他来到书案前,想要拿起笔,却发现手抖得厉害,于是更加愤怒,一把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推落。
秉笔太监战战兢兢上前,哭道:“陛下,您要写什么,老奴替您执笔。”
皇帝一声冷笑,眼睛里浮现出阴冷嗜人的光:“好,你来写,你这个狗东西替朕来写。就写,准备好鸩酒和白绫,赐给太后。”
秉笔太监脸色骤然惨白。
行宫里,跪着的所有人都把额头紧贴地面,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朝臣们就是这个时候来觐见的。
皇帝再如何昏聩,也不敢将弑母的事情公之于众,他表情阴冷的盯着秉笔太监,剧烈的咳嗽过后,用牙缝里挤出一些低微的声音,很轻,轻的有些温和:“随太后她老人家一起去吧,她好歹也疼过你。”
如果说封建王朝的皇帝是可怕的。
那么王朝岌岌可危,处于暴怒癫狂状态下的皇帝,则是要可怕百倍。
秉笔太监颤抖着跪地,领旨谢恩。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管皇帝发出怎样的旨意,他都得谢恩。
叩拜谢恩过后,秉笔太监缓缓退了出去。
皇帝觉得有些冷,他命人给自己穿了一件棉袍,这才喘着气说道:“宣。”
在首辅徐亨的带领下,朝臣们鱼贯而入。
首辅深知皇帝此刻正在暴怒的边缘,于是进来以后,便高声道:“陛下,大喜啊。”
皇帝听得怒急攻心,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而这次咳嗽,咳出血了。
皇帝眼睛骤然一缩,悄悄将垫在嘴角的手帕攥紧,没有声张。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徐亨,今日这老东西若是说不出来一句‘喜从何来’,他一定要让这老东西好看!
“陛下!祁王那反贼在京师外强行逼迫我等解散朝堂,太后为了您的安危,不得不答应下来,然后带着您从京师一路赶来金州。”
一句话将自己从这皇家矛盾里摘出来,徐亨继续道:“如今天下大乱,整个大晋人心惶惶,百姓们都在痛恨祁王谋反,致使无数人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就在此等危难之际,西北凉州偏远之处,您的爱臣,江县县令陈庚年,在梦中感应您的征兆!他领兵出征,代您平叛反贼,拿下了祁王的老巢天祝山!天祝山里,有祁王的兵工厂,和一座铁矿,这相当于直接切断了祁王的军需供给啊!”
皇帝愣住了。
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疑惑,估计在想,为什么一个江县县令,竟然有能力平叛。他甚至不知道江县在哪里,还是听到‘凉州’,顿时才有了些大概的方位印象。
可随后,皇帝大喜。
这确实是喜事,是他醒来以后,唯一开怀甚慰的喜事!
要是搁在以前,他尊贵的大晋皇帝,哪里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县令?
可如今,朝廷被逼解散,母后和亲弟弟背刺,他身体大不如从前,还迁到了金州这等破落地方。
皇帝本以为,这天下的百姓和臣民抛弃了他。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位县令,在悍然替他杀伐征战!
“好,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情绪压抑久了,连皇帝也会需要发泄。
又或者丹药磕多了,人容易兴奋,情绪波动大。皇帝说着,回想自己的悲惨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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