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着身体,是因为可以减轻疼痛。
笼子房里,一个叫做孟昌的男子,正被婆娘扶起来,艰难的啜吸着碗里的汤药。
这里有郎中,但不会给他们这些奴役看病。
自然也不会给他们提供珍贵的草药。
熬药的药草,是他的婆娘阿冬在附近采的,药效并不算好,但也勉强有些止疼的效果。
他们小夫妻,本来是山下的百姓,当时成亲的时候,孟昌才十六岁,阿冬比他小一岁。
然而婚后没多久,便被祁王的人抓捕上山。
孟昌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山里干了多久的苦力,但有时候听军营里的士兵们抱怨,他才知道,如今已经过去整整八年了。
八年时间,早已让他麻木。
唯一令孟昌心里好受些的是,婆娘阿冬脸上有一块‘丑陋’的胎记。孟昌和阿冬从小一起长大,他并不觉得阿冬丑陋。好在,‘丑陋’的阿冬也因此躲过一劫,军官们选择亵玩女子,通常都不会选择阿冬。
可今日,这对夫妻的噩梦来了。
万永安最近越来越暴躁疯癫,连续折磨死了好几个适龄女子。亲兵们来替他挑人,一时间竟挑不到合适的人选。
奴役们常年不洗澡,遍地笼子房,汇聚在一起味道难闻的让人作呕。
几个亲兵捂住鼻子,在这里来回穿梭,如挑选货物一般,盯着女子们打量,偶尔不小心被枯枝绊倒,还会对着旁边的笼子房狠狠踹一脚,骂一句‘晦气’。
“找不到年轻女人了。”
“万千户最近越来越残暴,在这样下去,女人都被他糟蹋光了,兄弟们以后怎么办?”
“让外面再送点女人进来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六年,别说万千户发疯,我特娘天天也想发疯——看什么看,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踹死你!唉?这里有个女人!”
“是那个脸上有疤痕的丑八怪。”
“这玩意儿如此丑陋,能行吗?”
“万千户口味重,说不定会喜欢呢哈哈哈。再者说,也没有别的年轻女人可以选了。”
孟昌被一脚踹倒在地,药碗碎裂,笼子房上的枯枝败叶散了他满身。
可他还是拼着力气爬起来,惊恐求饶:“军爷,军爷,求您了,饶过她吧,她丑陋不堪,会让上面的军爷受惊——”
“滚!”
然而,亲兵们才不会理这奴役的想法,他们上前将孟昌一顿暴打。
然后嘻嘻哈哈拖拽着阿冬,像是拖拽牲口一样,将她往远处的一处小溪拖去。
“昌哥——昌哥你别吓我,我没事的!”
阿冬害怕极了,可她还是惊恐着安慰孟昌,她想让孟昌活下去。
可惜,迟了。
孟昌急于救婆娘,爬起来跟亲兵们反抗。
可他瘦的皮包骨头,身上还满是伤病,哪里会是亲兵们的对手。一个亲兵不耐烦了,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血溅了一地。
“操,你怎么突然动手,血都喷我身上了。”
“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搞得我心烦,没忍住。反正也是个病鬼,活不了几天了,干脆早点送他去见阎王。”
亲兵们骂骂咧咧的走了。
阿冬眼睁睁看着丈夫死在自己面前,却连眼泪都没掉——哭不出来,这八年来,眼泪早就流干了。
等亲兵们拖拽着阿冬走后。
笼子房周围惊恐到瑟瑟发抖的奴役们,负责做粗活的女人们,都围了过来。
看着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孟昌,他们麻木的眼睛里总算是浮现出一些哀痛。
可,没用的。
这些年,大家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死去,要么累死,要么被杀死。
一个年长的婆婆颤巍巍伸出手,合上了孟昌的眼睛,枯败的表情似哭非哭,喃喃道:“好孩子,一路走好。下辈子,咱记得投个好胎啊。”
这是天祝山里死人以后,大家唯一的祝福。
天祝山,天、祝、山。
何其讽刺的名字啊,在这里被奴役的百姓,哪里获得过一点点老天爷的祝福?
祝福过后。
孟昌被那位婆婆,和其余几个年迈女子合力,颤巍巍朝外面拖拽出去。因为士兵们会来巡逻,这里不能留有死人,否则所有人都会受责罚。
人们看着孟昌被拖拽走,内心一片悲凉。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这里的苦难人。”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谁来救救我们啊……真的要撑不住了。”
笼子房附近的奴役们在心里渴望救世主的出现。
阿冬也在渴望。
因为她身上‘脏’。
所以在送去万永安帐篷里之前,要把她拖拽去溪水里洗个澡。几个男人眼神邪佞的盯着她,把她推进溪水里,看着她被湿衣服包裹住的身材,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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