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杀死李湛的凶手觉得自己是惩恶扬善?”
傅晋寒瞳色偏深,看久了就能看出里面藏着与生俱来的傲气:“人人都以不触犯法律为荣,可他们从没想过,法律标注的任何一条都是对人类道德准则的最低规限。正义?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以它的名义做着违法乱纪的事,他们给自己构建了一座看似宏伟的正义城堡,城堡底下是碎砖烂瓦,内里是无知和愚蠢。他们连自我最低的道德界限都无法坚守,还妄想成为正义的化身。当他们拿起刀,那座城堡连一滴血的重量都承受不住,因为早在构建的那一刻开始,恶就超过了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审讯室外,隔着单向玻璃看着里面瘦弱狡猾的青年。
木偶人12
张开连衣服都没换,还是那身破旧的工服,戴着顶工作帽,面色蜡黄,精神看上去萎靡不振。
“我都说了跟我没关系,我认识李湛又怎么样?他又高又壮的,你们觉得我跟他动手我能打得过?我上次和他见面都半个多月前了,你们为什么要盯着我不放啊!我还得回去上班呢!我不认识什么齐昌义,也不认识何丽,要我说几遍啊!”
张开被折磨了一夜,刚回去没多久又被带到警局,这会心态早就绷不住了。
傅晋寒长腿一迈,推门进了审讯室。
老李一看他来,立马起身:“傅队。”
“嗯,你先出去吧,我来审。”傅晋寒拉开椅子坐下来,没跟张开多废话,直接把手上的照片甩到他面前:“不认识何丽?”
张开看到照片后身体后缩,神色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是湛哥让我接的。”
“撒谎!”傅晋寒修长的指尖在照片上点了点:“那天晚上他从健身房回去是打算接李幼微的吧,可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路上被人杀死,所以李幼微在补习班门口没等到自己的父亲反而等到了你!”
张开瞪大眼睛,愤怒道:“胡说!他那天本来就打算和何丽提离婚,事先约好了时间来不及赶去补习班才叫我去接微微的!我没有撒谎!”
傅晋寒眯起眼:“没有撒谎?那为什么李幼微跟我们说是妈妈让你去接的呢?张开,你如果再不说实话,你就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张开两天一夜没合过眼,绷紧的神经随时都快要断,他被这句嫌疑人刺激到了。双手握成拳状锤在了桌子上,两只眼睛通红:“李幼微不可能告诉你们!她答应过我……”
“答应过你什么?”傅晋寒紧逼不舍,鹰隼般的眼神盯着他。
张开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说错了话,颓然地椅子上一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我只是太怕了……”
他竟然捂着脸啜泣起来:“那天晚上我刚下班,丽姐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到李湛了,让我去接一下微微。我、我就去了,我也不知道那会湛哥已经……我真的太害怕了……湛哥死的太惨了,我做梦都是他拎着血淋淋的头来找我,那血滴的满地都是!太可怕了……我害怕和这个案子扯上关系,我就、就……”
傅晋寒:“你在怕什么?你和李幼微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什么这么怕我们知道你和李幼微接触过,怕我们知道你认识何丽。”
张开眼底有浓烈的惧色,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他使劲摇头:“不能说,我不敢说,我……”
“张开!”傅晋寒厉声打断:“你是不是知道何丽出轨了,半个月前李湛找你喝酒的时候说过他和何丽的事对吧,他说了什么?”
“他、他说他想把丽姐和那姘头杀了!说他对丽姐那么好,什么都给她,她却还是要背叛他。还说要让背叛他的人下地狱!”张开哆嗦着开口,双目挣扎。
傅晋寒立即问:“何丽出轨的对象是齐昌义对吗?!”
“不、不对!”张开额头冷汗直冒,局促不安地说:“是、是株安有限公司的小陈总。”
张开认命般闭上眼,权势滔天的陈家,他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怎么敢得罪。可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名年轻刑警,看上去比陈斯礼还不好惹。
他嘴巴颤抖着开口:“我不想得罪陈斯礼,也不想卷入这场杀人案中,所以我让微微帮我瞒着。那天晚上一开始的确是李湛给我打电话喊我去接微微。但后来我又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何丽打的,她说联系不到李湛让我去接微微。我和何丽真的不太熟,就见过几次面,但她知道李湛一直有让我去接李幼微,所以那天晚上才会打电话给我吧。”
傅晋寒眼神如利刃一般在他身上刮过,似乎是在打量这个胆小怕事的青年话中的真实性。
过了会儿他站起身从审讯室出来,朝杨乐道:“让包子不用谈了,直接从株安把陈斯礼带过来。”
杨乐惊讶地说:“傅队,你还真打算把陈斯礼弄来警局啊。”
“不然呢?”傅晋寒斜斜地扫他一眼:“人证有了,带来问话是正常流程,合理合法。”
老李在后面笑:“那我就辛苦点去一趟环城小区吧。”
傅晋寒边走边道:“张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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