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泰坦尼克号》,都是些悲剧。
而翁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裹着羽绒服,一边咳嗽一边翻来覆去地写那几套数学卷子。
上次淋雨回家后,她没发烧,但是得了感冒,鼻塞头痛,没胃口等症状都轮番上演了一遍,仿佛像失恋一场。
而她的目光移到笔下的数学立体几何题目时,自嘲地笑了笑。
不就是失恋吗?就像两年前和陈星烈的轨迹由交叉变为平行线一样,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区别就是她没有发烧,也不会再喜欢他。
而她永远记得高一分班考试那几天发生的事。
中考翁星考了片区前一百,陈星烈是第一,而升入一中的分班考试,翁星考了年纪倒数一百名,陈星烈仍然是第一。
她记得考试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下了场暴雨,她没带伞,司机还拉她去了错的地方,她淋了二十分钟雨跑到学校,浑身湿透换了单薄的校服就进考场。
在考场上,她却发了高烧,烧到做卷子看题都是重影,头痛到要炸裂,可她还是强忍着高烧考完了所有科目。
因为她还想和陈星烈分一个班。
成绩结果下来后,显然没有奇迹发生,她九科总分加起来只有三百多,数学考了37分,她一辈子记得这个分数。
她被分到b班,家里父母为她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母亲执意要为她砸钱,把她送进a班,父亲却总反驳她说看女儿自己的想法。
那几天翁星抱着成绩单难过到睡觉都是哭着入睡的,可是这些难过通通都比不上陈星烈给的反应让她痛苦。
那天是陈父离开桐雨街前两家人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
饭桌上,双方父亲起先聊经济形势,聊着聊着就聊到孩子的成绩上,陈星烈数学考了满分,理科一骑绝尘,文科差了些,但总分仍然是全年级第一,他的名字被贴在红榜第一的位置,受人瞩目。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他赞扬有加,薛奶奶也和蔼地笑说这孩子读书厉害。
而翁星沉默不语,只是在大人们问她成绩时下头,咬着唇角逃避。
后面她和陈星烈在花园见了一面。
少年个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对外人礼貌而疏离,对她仍一贯保持着好兄弟般的坦然亲密。
那天阳光很好,他站在阳光下,海棠花树吐露了新嫩的花苞,刚出生的芽儿还蜷曲着。
而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卫衣和深灰色长裤,单手插兜,低眸看她,漂亮眼底似有温柔错觉。
翁星悄悄把自己的数学卷子拿给他看,想听他安慰,也想听他讲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
可陈星烈接过那卷子扫了眼分数,停顿了会儿,嗓音极淡地念出口:“数学,37?”
太阳位置西移,落在他眼里的那点光也没了。如水流褪去,露出湖底嶙峋尖锐岩壁,只剩下刺骨的冷。
翁星抬头看向陈星烈,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当时看她的那个眼神。
厌恶,反感,高高在上,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看她。
仿佛在说,翁星你考这样的分数出来,就是一堆每个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蹩脚货。
那瞬间,翁星感觉自己好像脱光衣服在荒野,任人耻笑。
她的自尊被他踩着,她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那一瞬间,翁星才意识到,原来他这么厌恶自己。
她夺过卷子跑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了命地练数学题。
她删光他的联系方式,放弃了花钱去a班的机会,进入b班,从此与陈星烈的距离隔着一座钢筋水泥浇筑的教学楼。
而陈星烈也再没回过桐雨街他奶奶家,也从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一次。
刻意或无意,整整两年,他们几乎没再见过。
……
台风带来的暴雨持续一周,开学推迟到9月3号,那天难得的放了晴。
翁星换了学校制服,柏悦在客厅捣鼓她弄的早餐,从七点钟到现在,一直没停。
想了想,翁星把她奖励给自己的那块cartier的手表戴上,调整了表情,走出房间,对着柏悦的背影轻轻喊了声:“妈。”
动作停了一下,随即柏悦转过身,她披着头发,更显年幼,像个刚生完气的小孩,一哄就好,她看见翁星戴的表,恢复笑容:“嗯。”
“来,吃饭。”她主动道。
这几天待家里,两人因为那晚的事一直闹别扭,话都很少说,而柏悦准备的升学礼物也是翁怀杰悄悄放在翁星床头的。
翁星对品牌货并不热衷,但这是她妈的好意,她得戴几次给她看。
抿了抿唇角,翁星摇头:“不了,妈,要上课,来不及。”
“带个三明治路上吃。”柏悦不由她分说,用包装袋给她包了个三明治,塞她手里。
“今天要去a班报道,查了是哪个班吗?”
“还没有。”翁星只希望不要和陈星烈一个班。
“我叫个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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