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早已不再心存幻想。
只是这场分手,绝不能由他提出来。
不长不短的路程已经足够让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下车的时候楚环又恢复了原状。
言之玉订的餐厅倒是他们原本都爱去的那一家,但楚环并不认为他这是还念有旧情的体现,选在这里更大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会员制,每一条进入包厢的路线都是不同的,不容易被人看见打扰,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场所。
被侍者领到包厢里,言之玉却还未到,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楚环知道他大概是被人缠住了,也做好了会被爽约的准备,但在等了快二十分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打开,言之玉居然来了。
四目相对,言之玉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若无其事地走进来,一边脱掉外套一边吩咐侍者上菜。
外套被人接过挂好,楚环看了一眼,确定是梁希不久前发布朋友圈里那条胳膊的穿着。
因为订的是双人包厢,桌子并不宽大,以往言之玉都会挤在楚环身边,恨不得跟他黏成连体婴,这次倒是直接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他五官英俊,身高腿长,天生一副笑脸,是很容易给人带来好感的长相。他家世又好,以前身边许多追求者,楚环还是他第一个主动追求的对象,所以当年他的朋友都说他被鬼上身迷了眼,居然对一个贫民区出身的双性认了真。
他现在大抵是清醒过来了,所以哪怕出轨后面对楚环,也有种高高在上的掌控感。
但这份淡然,在面对楚环突如其来红了的眼眶后变得碎裂。言之玉震惊地看着他慢慢溢出来的泪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
楚环哭得无声无息,只有眼眶和鼻头慢慢变红了,他眼睛不小,第一颗泪水砸下来的时候,仿佛珍珠滚落。一向要强的人,连吃一个月馒头就榨菜的人都没哭过,此刻一哭,哪怕言之玉确认自己已经变心了,心脏不免也被刺痛了一下,愧疚感顿时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急得开始找纸巾,找到后急急忙忙想往楚环脸上擦拭,甚至习惯性想把他抱进怀里哄,只是才张开手臂耳边就响起梁希吃醋的娇嗔,一双手便停滞在空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楚环眨了下眼睛,两行泪水再次滚落,他自己轻轻抽了张纸巾,叠好后擦了擦眼角,然后露出竭力隐忍的表情,开口时嗓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哭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他不是质问,表情没有狰狞,沙哑的语气只带着浓浓的痛楚,浑身散发着难得泄露的脆弱。
他这样的一面鲜少展露,令言之玉的愧疚感更强烈了,来之前腹内打好的草稿消散干净,他此刻有些不敢跟楚环对视,只能别开视线,语气艰涩道:“是我对不起你。”
菜一道一道摆上来,言之玉订包厢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菜单跟以往一样,现在看到才意识到这里每一道菜都是楚环喜欢吃的。其中有一道虾是店里每日清晨空运而来的,价格昂贵,肉质鲜美,最适合在还温热的时候蘸酱吃。以前每次这道菜刚端上来,言之玉为了不影响口感,会立即选择亲手剥掉虾壳送进楚环的嘴里,还会故意露出被烫得很厉害的表情,换楚环心疼的眼神。
但此时此刻,他没有动作,两个人的关注力也不在这桌美味的饭菜上。
楚环没再哭了,整个人安静下来,除了眼圈微红之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他再次问道:“是从他巡演回来之后吗?”
言之玉没否认,只是解释:“他其实不单纯是在巡演,这三年来,他也在进行心理治疗。我当初……伤得他很深,希希对我有感情我一直知道,但我并不知道会那么浓烈,所以在知晓真相后,我的心变得很乱,也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楚环静静听着,隔了片刻才下了结论:“所以你出轨在他回来之后。”
“出轨”这个词并不好听,言之玉皱起了眉头,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我承认我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但是我之所以会偏向他,确认最终能陪我的人是他,难道没有你的原因吗?”
小少爷的指责让楚环并不意外,言之玉盯着他开始控诉:“你从不对我热情,在一起之后,你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自己的事业上,你对我的爱少到让我难以察觉到,你还经常推脱跟我亲热……楚环,这几年我像狗一样捧着你,为了你我跟从小长大的朋友反目,跟父母唱反调,我从不遮掩自己的感情,可你呢?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楚环没有反驳他前面的指责,而是直视他的目光,直接回答最后一句话:“喜欢过。”
他的回应让言之玉怔了怔,刚刚积聚起来的底气再次被吹散,愧疚感又冒出来一些。
楚环缓缓道:“我出身不好,什么都没有,要接受你的感情本来就需要鼓足勇气,因为我没法辨认那是不是你的一时兴起,或者是一群小少爷发起的赌注游戏。专注事业,是因为我也想变得更强大一些,才能匹配得上你。至于性生活不和谐,源于我的体质,我也有在努力做出改变的……言之玉,我是真的想过跟你结婚共度一辈子。”他说话的时候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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