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醒了’。
因为罪爵邸上空那片原本已经蒙蒙亮的天幕,又重新归于了黑暗。
可是他醒是醒了,却又跟没醒一样,并没有半点反应。
于是察觉到这一点的季晓岛也就陪他在这间书房中发呆,一直呆到拂晓。
终于,被消磨了九成耐心的少女忍不住出口问了。
然而对方却依然毫无反应
于是,最后一成耐心也消失殆尽。
季晓岛抬起右手,用她那纤长白皙的食指在半空中轻点了一下。
剑光乍现。
然后,背对着他的男子肩膀处顿时迸发出了一道血光。
“你!”
尽管料到了包括对方随手击杀自己在内的无数种可能性,但季晓岛唯独没有料到的是,面前这个家伙竟然真的被自己伤到了,被一招乍看上去颇为犀利,实则不快、不准、不狠且直来直去的剑影伤到了!
若是他没有醒,那么自己是绝无可能在系统限制下打伤他的。
若是他醒来了,就算什么都不做,那无所不在的黑色光盾依然会保护他不受伤害,甚至会将刚才那一招原封不动地‘折射’向自己。
然而
没有限制、没有黑盾,自己那胡闹般的剑影竟然确实打伤了他!
少女陷入了短暂的凌乱中
真的很短暂,因为直到她带着一阵香风冲到对方的身前,凝出一片薄冰想要覆住后者伤口的那一刻,时间也仅仅只过了不到两秒而已。
但是
“不用了。”
墨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团令少女下意识地退了半步的黑雾从伤口处逸散而出,飘回去的时候,他的肩膀已经彻底愈合了。
而半空中那片薄冰,在仿佛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壁般直坠而下,落入了桌上那杯已经被换了第三杯的咖啡中。
“今天想喝凉一点的。”
墨抬头瞥了季晓岛一眼,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微微蹙了蹙眉:“还是温了。”
然后
在短暂地呆滞后,少女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屈指在墨手中那杯咖啡的杯沿处轻弹了一下,然后这杯五秒钟前是热咖啡、三秒钟前是温咖啡的饮料,就变成了冰凉的冷咖啡,里面甚至出现了些许浮冰。
第二件事,她在那杯沿上弹完之后,纤手猛地上扬,笔直地向墨脸上糊去。
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拍开了。
“干什么?”
墨冷冷地看着对方,但眼中的温度似乎没有往常低了。
至少季晓岛是这么觉得的。
“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她用疑问句如此说道。
“没有。”
墨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而且我有面具。”
言下之意就是无论发不发烧,你隔着面具也摸不出来。
“我知道。”
少女点了点头,语气跟往常一样冷清,但温度似乎也稍微高了一点点:“所以我先瞄准的脸。”
言下之意就是我打算先把你面具掀了,再看看你发没发烧。
“不到时候。”
墨托着脸颊斜靠在扶手上,重新合上了双眼。
短暂的沉默后
“你很高兴?”
季晓岛忍不住出声问道,那双很少流露出神采的双眼中满是好奇。
“或许吧。”
意料之外的,他回答了,更意料之外的,是回答的内容。
“你为什”
“安静。”
他似乎又变回了之前的他,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
然后,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重新陷入了沉思。
出现了自己之前有所预料,但并无把握一定会实现的情况,却是令人欣喜。
至少,值得期待一下。
但自己为何没有直接掌握那所谓的【罪律令】,以至于在关闭掉所有被动技能之后会被季晓岛伤到这件事,却还没想透。
为什么使用了同样的方式,‘他’做得到,自己却做不到,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墨轻轻叩了叩扶手,轻呼了一口气。
然后,他想到了。
原因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因为就在不久前,‘他’虽然短暂地映照出了自己,却依然还是‘他’,不是‘自己’。
所谓的此世之罪,也仅仅只是一个定义而已,毕竟无论是100还是1,罪就在那里。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罪其实在‘这里’,只是短暂地被映去了‘那里’罢了。
正如同四个人无法变成一个人一样,两个人,也无法变成一个人。
就像真迹和赝品,哪怕赝品做的再怎么真,哪怕复刻了真迹的一切,都无法成为真迹。
或许赝品的价值更高、观赏性更强,但赝品终究只是赝品。
他能感应到罪,体悟到罪,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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