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珍的手不停地在我的面前挥动,「小田?你有在听吗?」
还有这个问题也是,我问李有珍:「为什麽你要叫我小田?」
李有珍有点慌张,「你不喜欢吗?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不太喜欢叫别人全名,这样好像很凶、很有距离,可是我又怕没有经过你的同意,直接叫你以翔的话,会让你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就用你的姓氏,叫你小田,也就不会太冒犯啦!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马上改口,看你喜欢我叫你什麽,都可以!」
我安静了半晌,又问:「你为什麽动不动就道歉?」
印象中,我和李有珍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一直在道歉,而且也一直在退让。不管什麽事都说没关系、可以改,明明看起来就卑微得不得了,但为什麽她总是在笑?我回想起过去的自己,也曾经不停地道歉、退让,显得卑微,可是我笑不出来阿!就算勉强笑了,也不会是李有珍这样的表情阿!
「动不动就道歉,我吗?」李有珍一愣,然後又笑了,「哈哈……我的话很多,又很粗线条,常常自己讲错话,惹得别人不开心也不知道,所以後来就习惯把对不起挂在嘴边,反正该道歉的时候就当作道歉,就算不用道歉,多说句对不起对我也没有影响阿!而且有些人会因为这个不经意的道歉原谅我的无心之过,这样对我不是也很好吗?
「好了好了!我们差不多要开工了,不然等午餐时间过了,这一带的人就会变得很少,这样我们大中午出来发传单,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们赶快把工作做好、把传单发完,然後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
那种爽朗的声音,让李有珍说的每一句话彷佛都是上扬的、轻巧的,可是我看着她,心里却莫名地沉重,莫名地不开心,莫名地……
「阿!对了!差点就忘记了!」李有珍一声惊呼,急忙翻着她的包包,然後从里面拿出一顶bang球帽帮我戴上,还不时後退一步察看我的帽子有没有戴歪。
我呆愣在原地,感受着我头上的帽子,浑身僵y得像是被帽子定住了一样,「你这是……在g嘛?」
李有珍从包包拿出另外一顶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你突然被我拉来打工,一定没有准备什麽防晒的东西,虽然帽子遮yan的功能也有限,但还是戴着b较好。还有阿,你尽量在人多的地方找一个固定的点,然後看看附近有没有什麽y凉的地方可以躲,这样会b较轻松喔!
「如果有什麽问题,还是身t不舒服的话就打我的电话,千万不要一个人勉强应付,我一定会去帮你的,知道吗?那麽,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们一起加油吧!」
我带着那gu没来由的沉重感,走过了大约两个街口,停留在一个和李有珍有点距离的地方。没有食指和中指的辅助,我的右手很难把传单一张一张分开,所以我用右手抱住整叠传单,然後用左手传递给每一个路过的人。
就像李有珍说的那样,发送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有人拒绝,或者在我面前扔掉传单,可是我现在想到的却不是我自己,而是李有珍。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还可以保持那样的开朗和笑脸吗?不可能吧?没有人可以做到那样吧?
最後我得到的结论就是,李有珍是一个非常可恶的人,因为她居然想用她那一张笑脸来骗我,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接近我,好降低我对她的戒心。但我才这麽想完,又立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不对的到底是什麽?我也说不出来……
太yan的移动渐渐把大楼晒出了影子,我躲在影子下,停止了发传单这件事,然後无意识地一直盯着在路口乞讨的那个男人。他的头发很乱,衣服很脏,就连可见的皮肤也都是沾满灰尘;他没有穿鞋子,赤脚踩在发烫的地上,偶尔会因为忍受不了热度缩起脚,用脚底板搓着另外一只脚的小腿降温。
来来往往的人基於同情,总会给男人几十块钱,有些穿着正装,看起来颇有地位的人,还会给上几百块或几千块。男人看着前者,只是稍稍点头作为表示,但看到了後者,却是点头点到几乎都要跪下来了。
谁还敢说这个社会看得见人心的善良?就连乞丐都能证明,这个社会看得高,不管是在谁的眼里,全都只能看见权力和财力,也全都是用这两者去决定一个人该得到的礼貌与尊重。
之後,又一个年轻人走向了男人。年轻人西装笔挺,一身乾净俐落,尤其是那张脸蛋长得特别好看,x1引了不少nv孩子的目光,不过我却不以为意,因为我见过这个人。
他叫何立仁,虽然和我从同一所高中毕业,但是我们的成绩却是天壤之别,我是吊车尾,他是超级资优生,是那种在毕业典礼上,可以代表整个学级上台领奖的人。他理所当然地考上了一流的大学,而且还让很多知名的大公司为他疯狂,各个都提出优渥的条件要招揽他,现在听说是一边在职场实习,一边在大学念书的状态。
可是,撇除那些看得见的成绩,就某种程度而言,我知道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
何立仁都还没有给钱,男人就微微地弯着眉眼、抿起唇,很自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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