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羽凝相信自己会慢慢查出来。“念念。”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叫池念,听声音就知道是席梦歌。“嫂子。”池念松开了章羽凝,直接走了过去,席梦歌关切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柔声说:“上楼吧,听说你最近”大概说的是耳朵和鼻子流血的事,只不过随着她们步伐走远,章羽凝没听清。但池念走到电梯前,回看章羽凝,笑着问:“小章,你不过来吗?”“我就在这等你,等一下血检报告吧。”章羽凝找了个借口,池念点点头,与席梦歌一起走了。血检也在这一层,她没有跟着,她要等席院长,章羽凝有自己的心思。她还在门外耐心站着,直到席院长出来。“章医生没上楼?”席院长每次都很有礼貌,平时很少有人叫自己章医生,池念无心之说,倒成全了她的意图。章羽凝还以礼貌,作了个请到边上的手势,怕被别人听见。席院长领会她的意思,走到窗户边,问:“章医生有话问我?”“想问席院长一些自己无法想通的事。”“章医生客气了,请说吧。”他真的把在池念身边的人当成自己人,毫不避讳。章羽凝想了想,沉音问:“有没有一种病会忽然发寒的,或者着凉后发病,比如淋雨、吹了冷风之类的?”“发寒”“没有流涕咳嗽喉痛发热的症状,所有风寒风热感冒的反应都没有。”席院长托腮思忖,顿了顿才说:“在没有任何前提的情况下,这种没来由的症状应该不多见,倒是”他欲言又止。“是什么?”“你怎么问这个,难道是池小姐?”“不是,是我一个朋友近日反应很奇怪,我自己毕竟只懂得基础,不能跟您这样的专家比,恰好带池小姐过来,就想顺便请教,您若不方便的话,没关系的。”章羽凝猜到他会问,早已想好说辞,礼貌地套近乎,转接给别人,是最保险的。席院长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才说:“临床做实验,尤其是试药时,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很多情况比较短暂,出现这种情况药物配方和比例就要进行调整,不断地去重新尝试。”“试药?”章羽凝心中一紧,接着问:“那么这种情况,试药者有受到过长期影响么?”
“试药者很多都是短暂地合作,后续怎样是有些追踪数据,不过呢半年会清除一次,这些都是绝密,实验这种事虽在药物研究领域司空见惯,但违规cao作也不少,不会公开留这些证据资料的。”“所有新药都是通过那些试药者牺牲健康甚至性命出来的,可这也是交易,没有试药者,新药很难入市,成功也很渺茫。”“嗯,你可以打听打听你朋友是不是试药者。”章羽凝沉重至极,但还是面含笑意地说:“谢谢席院长,她可能以前生活困苦,当过试药者吧。”“有可能,我先去血检那边看看,章医生你随意。”“好。”席院长走后,章羽凝后退几步,双手无力地撑着窗台,她头伸出了窗外,被飘来的雨打湿。想到跟池念的争吵,想到自己的发寒症状,她又把头缩了回来。这几滴冷水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复杂性。试药反应,加上抗癌实验室曾经的活体实验行为,她很难不怀疑自己正在被当成实验品。这个实验的实施者就是组建团队的池念,她还在找余青桦和艾琳,医疗团队想来也会很快成立,有钱能通天,池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池念给自己打的针应该就是在试药,她自己身体这个样子,是不是要通过什么特效药才能医治?可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试药的话,难道不是健康的人或者病患都可以吗?干什么就选上自己?因为自己送上门所以顺便?章羽凝的心开始颤抖,手指也不自觉地僵硬。这不是恐惧,不是害怕,是觉得失望、悲伤,池念真的拿自己是个实验品吗?她什么都不是,池念只是关心实验品或者替代品而已。尽管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即使真的心有准备,这个真相的走向,还是让章羽凝又恨又悲。她应该回到,回到单纯想探清现实的那一刻,不相信不多想不解读不回应。她决定了,接下来的日子,只有一个目标,坐实那些推理和猜测,并且找出自己被选中的原因。章羽凝一直坐在血检科门口等着,在楼上做完检查后,池念和席梦歌有说有笑地下来了,看来是没事。她默然不语,席梦歌在场,池念没有跟她太亲密,反而她们一家子很融洽,只有她是个外人。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血液检查报告才出来,章羽凝坚持看数据,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份体检报告显示,池念的身体确实有些数值不太好,可以解释她体虚疲劳,但没有大方向的问题。不应该啊,池念一定是自己身体不行了,才来亲自打针。本来还以为她可能为了身边人,比如那个月亮,才做这些事,但现在章羽凝几乎认定就是她自己的问题。“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吧。”池念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更像是预料之中。“以后有问题还是要来检查。”章羽凝觉得这个检查结果不能作数,将来如果真的还有别的症状或者反应加重,可以再深度检查,现在说不清看不明的一切,时间会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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