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烧船劫走财物,把海汉得罪狠了。如今海汉所展开的报复行动,客观来说也是合情合理,再说海汉的行动只针对明军不伤及平民,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海汉军登陆之后,百姓大多只是躲在家中闭门不出,倒也没几个人选择拖家带口地逃去县城避难。士兵们在镇上张贴了不少安民告示,说明自己的来意只是为了对明军“不仁不义”的举动采取报复,但不会将报复施加到百姓头上。海汉军的登陆行动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大约两小时之后便撤回到船上,但因为天色渐晚,舰队并没有立刻开拔去下一站。
庞大的舰队就停靠在武原镇的海边,陆陆续续走出家门的本地民众都能很清楚地看到这支舰队。真实的视觉冲击要比一万句的宣传都管用,这支舰队的存在就足以让百姓明白,现在谁才是杭州湾里的主宰。
翌日,海汉舰队南下进入钱塘江,在其南岸绍兴府的谢塘镇、沥海镇进行了短暂逗留。由于临山卫指挥使魏山去年就暗戳戳地跟海汉建立了利益关系,所以海汉在绍兴府的行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最后只是象征性地将曹娥江入海口封锁了半日,这样临山卫也就有充足的理由向杭州告急了。
客观的说,海汉在杭州的行事并不激进,舰队巡游了宁波、嘉兴、绍兴三地,但真正动武也只是在嘉兴府炮轰了一堆无人守卫的木船而已,并没有各地官府在向杭州告急的文书中声称的“激战”。不过这并不妨碍这几处地方官府继续向杭州城请求援兵,不管是真挨打还是假挨打,似乎都在有意无意间帮助海汉设局。
如果仅从这些告急公文中来分析局势,那么海汉差不多已经占领了杭州湾沿岸这几个州府一半以上的面积,很快要轮到杭州城变得岌岌可危了。心慌意乱的浙江都司只能下令从相邻的湖州、严州、金华三个地处内陆的州府调兵,不过这个调动并不是准备组织部队赶去出事的地方救援,而是全部集中到杭州城拱卫,以免胆大包天的海汉人万一要攻击杭州,至少还能有足够的军队用以构建防线。
在开战四天之后,海汉舰队终于从水路逼近了杭州城。尽管浙江都司在此之前已经是以临时抱佛脚的方式将钱塘江上游的水师全部集中到一起,但这种措施在面对海汉这些火力强大的战船时也很难起到太大的作用。
“浙江都司就这么点本事?”王汤姆很是不屑地看了看钱塘江上的几十条明军战船,回头对潘严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潘严是在海汉舰队第一次造访辽东半岛期间抓获的俘虏之一,因皮岛将领沈志祥为其作保,他才得以脱身重操旧业,再次进入明军水师服役。不过他因为曾经叛逃辽东的经历,已经不可能再回到登州军中,只能去皮岛为东江镇卖命了。而海汉与东江镇的军事合作中包括为其培训水师军官,这潘严也因表现出众而被挑中,随舰队一起南下来到了浙江。
虽然潘严过去和现在都是在明军中服役,但王汤姆很清楚他早就已经不可能再跟朝廷一条心了,不用担心他向大明出卖海汉的秘密,所以这次出击也带了他在身边,算作是实战培训的一部分了。
潘严在辽东期间已经两次见识过海汉海军的本事,早就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听王汤姆主动提问,他倒也没有多想,老老实实地应道:“就凭这些小船,尚不足以威胁到我方舰队。以卑职之见,既然此行目的并非消灭明军水师,当可以炮火开路,吓阻对方。若有不知进退者,再将其击沉便是。”
王汤姆试探道:“你看到我们跟明军打仗,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波动吗?”
潘严正色道:“卑职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是海汉海军学员,自然该站在海汉舰队一边。”
王汤姆微微点头道:“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王汤姆很快就下达了开战命令,双方这次出战的船只数目相差不大,但排水量却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至于舰载火力就更不用说了,就算明军所有船只加在一起,火力强度还尚与海汉购买的这艘旗舰相差太远。而临时凑合到一起的浙江水师显然只是一支作战经验稀少的乌合之众,海汉的舰载火炮开始隆隆作响之后,便很快有数艘明军战船调转方向,尝试脱离战场。
很显然,海汉的武装船只早就名声在外,而这些临时集中起来的浙江水师却并没有太坚强的战斗意志,一看对方开始使用火炮攻击就纷纷脱逃。不过半个时辰,除了几艘被击伤无法动弹的船之外,其他的船几乎都逃了个精光。而海汉对于这种主动脱逃的行为也没有进行追击,只是调整了队形开始封锁江面。
在海汉制定的报复计划中,对钱塘江航道进行武装封锁是最为重要的手段之一。断绝了这条对杭州极其重要的交通线之后,整个城市的运转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且民间的怨忿也会急剧增长。如果城里的官员们无法保证钱塘江的正常通航,那么当今世上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大概就只有海汉人了。
这里的钱塘江面宽约五里,即便是强如海汉,也花了近两个小时才部署好水上封锁线,开始拦截过往船只。如果是民船,原则上都会劝其原路返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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