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一地的百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登莱之乱爆发后才从登州府逃出去的,如今千里迢迢从南方赶回来,也是想尽力救助父老乡亲。各位若是想寻个长期生计,只需去到芝罘岛,我家主人自会一一安排。”
那老者问道:“就算你家主人有金山银山,这山东如此之多难民,难道就不怕被吃垮了?”
王进民道:“光吃饭不做事自然不行,赈灾乃是救急不救穷,我家主人提供的不止是赈济,还有相应的自救模式。”
王进民在此之前也接受过相关的宣传培训,对于海汉的移民政策也算比较熟悉,既然这些村名愿意听,那他也就抓住时机,将自己所知的政策好好宣讲一番,当下便将海汉引入移民的种种好处,细细地解说给围观村民。他也知道这些普通百姓最关心的莫过于土地政策,海汉的土地虽然是公有制,但使用权却是私有,除了不能私下转让买卖,其实与大明的土地政策没有根本性的区别,只是将名义上隶属于皇帝的土地所有权转到海汉执委会手中而已。
当然这些细节不用在当下就解释那么清楚,王进民只需让这些人知道,只要他们愿意遵从海汉的安排移民去南方,就能根据不同地区的不同标准获得分配给个人耕种的土地。而对于世代务农的乡间百姓来说,土地无疑就是立足之本。山东地区在登莱之乱后的土地兼并风潮十分剧烈,失去生产资料的百姓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变卖田产去换取救命粮,这种状况在登莱两州尤为突出,经济实力较强的地主乡绅在战后获得了大量廉价土地,而更多的农民因此失去了自给自足的能力,彻底沦为被地主阶级压榨的对象。
其实王进民所说的很多内容都让村民们感到难以相信,比如海汉在南方海域拥有可居住百万人口的超大海岛,亦或是南方的地方官府都与海汉合作密切,甚至还会帮忙组织民众从大明统治区移民到海汉统治的海岛上。但王进民赌咒发誓说得唾沫横飞,加之他又是实打实的登州府出身,所说的经历也有很多切实可信的成分,村民们也拿不准他所说的话中究竟哪些是真的。但关于土地政策的部分,王进民基本上是照本宣科,说得有鼻子有眼,这些村民见识有限,也很难挑出其中有什么漏洞。
王进民说得口干舌燥,最后终于说服对方,等过两天马队回转的时候,便从这个村庄带几个人作为代表去芝罘岛看看实际状况,再由他们回来以亲身经历证实宣传告示和王进民所说的这些情况都属实。
王进民回到马队之后向众人告知了谈判结果,也是让众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这次没有彻底碰钉子,也算是打开了一点局面,看到了招揽移民的希望。
马队在下午抵达了福山县城,而这地方的景象就让众人很直观地明白了上级为什么要派他们出来搞这种看似收效缓慢的宣传活动。
这座县城的城墙大概周长不过两里,但城外搭建的窝棚贫民区,其面积却至少比县城还大出了一倍有余。目力所及之处,几乎全是低矮破旧的窝棚,衣衫褴褛的百姓,还能闻到随空气飘来的阵阵臭气——在这种脏乱差的环境中大概也不可能有什么公共卫生设施存在。如果这里突然爆发大规模的疫病,那真是一点都不稀奇。
马队的到来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小小的骚乱,在福山县这种小地方,上次有这种规模的马队出现要上溯到登莱之乱的时候了,而目前整个福山县城的驻军连同文武官员在内,也凑不出十匹像样的马。
为了避免引起更大规模的骚乱,马队距离这个环城贫民窟还有大约半里地就收住了脚步。王进民正打算再单独出阵前去探寻一番,就看到从窝棚之间走出了几名身着公服的衙役,驻足观望片刻之后,便朝马队这边行来。
孙真所在的这支分队以骑兵为主,带队的连长名叫刘贤,不过有事时都是与孙真一起商量,毕竟孙真是特战营派过来的军官,又是山东本地人,其意见还是具备比较大的参考价值。刘贤见那几名衙役朝这边来了,便将孙真叫到一起下马等候。
“在下福山县衙捕头韩勤,请教各位,这是从何而来?”带头的衙役走到马队跟前,便自行禀明了身份。
“原来是韩大人。”刘贤上前与其见礼,然后大致解释了一下马队的身份和来此的目的。
韩勤听完之后觉得脑子有点懵,他在福山县当差已经有快二十年了,期间也经历了登莱之乱的动荡,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打算从山东将无衣无食的难民运到南方去安置。这听起来似乎是一种救济难民的手段,但却超乎了他过去的认知。
韩勤认为有钱人捐银捐粮赈灾才是正常的路子,哪有过这种将民众打包运去千里之外进行安置的法子,当下第一个反应,便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群衣着光鲜的骗子。但这些已经失去家园的贫民并没有什么价值,韩勤也想不通把这些可怜人骗到南方去,对主持此事的人能有什么好处。
韩勤问道:“你们所说之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可有其他实证?”
他见这伙人当中有不少下马之后都是罗圈腿站姿,一看就是长期骑马的后遗症,当下对其来历更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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