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载安被那千娇百媚的满施施勾走了魂,在从平阳公主府出来后,竟连秋水胡同都没回,径直又去了千鸿阁寻满施施一块儿快活。
而陆漪娴更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外祖家,叫外祖……叫外祖和外祖母平白担心自己和夫郎相处得不好,而且这也会惹得外头的人议论。故而她便没有回外祖家,只是写了书信向舅舅们道了歉。
杨思率气到咬牙:“这个晏载安,他是根本没把俏俏表姐放在眼里是么?他不来,我去见表姐,我亲自将表姐接来!”
杨思率的母亲赶紧拽住了他:“思率,你给我回来!你俏俏表姐就是怕惹人非议、说出嫁妇独自回外祖家、才不敢回来,你还去接,你不是要你表姐更难堪吗!你当你自己聪明!”
他这才泄了气,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当年说成这门亲事时,因为太原离家太远,他们杨家都舍不得漪娴远嫁,而且漪娴的外祖父本意是打算来个亲上加亲,在自己的孙子里扒拉一个合适的让他娶了漪娴回杨家,因为只有在自己家才没人舍得委屈了漪娴,漪娴的舅舅舅母们也都是纷纷同意的。
谁料那贱妇崔氏,偷偷将漪娴的生辰八字和生母留下的玉佩拿给了晏载安的父亲,晏载安之父拿着这两样东西大摇大摆上门说亲,陆世子不敢不认,只得应承了下来。
一想到这些,杨思率这些年来无数次地想杀人。
……
陆漪娴好不容易回京一趟,徐世守自是没日没夜地监视着她的行程,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漪娴要外出,徐世守匆忙回府,将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得整整齐齐,又换上了自己精心准备过的一件竹青色男子衣袍,仔细检查过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不妥之处后才骑马出了门,不紧不慢地跟在漪娴的马车后面。
而那日漪娴递给他的荷包,自是被他奉为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些的至宝,贴身放在了离自己心口最近的地方,夜夜放在掌中摩挲。
——虽然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个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小玩意儿。
可是看向澄澈铜镜中自己眉上的那道可怖疤痕,徐世守的心又有些沉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相貌本来就算不上女子们所喜欢那种俊逸,如今又添了这些伤疤,她肯定不会愿意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吧?
七月初七他去涿州接陆漪娴回京时也是这般欣喜欲狂地将自己浑身整饬过了一遍,脸都洗了数回!又怕自己脸上的疤过于显眼,他还特意等了个晚上的时间去见她。
可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缺点和伤口。
他只能羞耻万分地微微撇过脸去,好让她别满眼都是那个残缺的自己。
亡羊补牢而已。
宝蝉寺可以说是一座转为轮回转世供奉亡灵所设立的香火寺庙。大部分人来这里都是为了供奉自己已故的至亲之人的转世灵灯,祈求自己的至亲挚爱之人可以再次投胎转世为人、并且能到富庶之家去享受荣华富贵。
也兼顾一些别的用处,或是一些新婚夫妻供奉祈福灯,保佑来世再结为眷侣;或是一些穷苦百姓来供灯,希望自己来世能脱离苦海的。
圣懿帝姬未出嫁而薨逝,她被元武帝随葬在了先帝的陵寝内,然皇家陵墓,普通人是进不去的,故漪娴只能在此寄灯为圣懿祈福。
同宝蝉寺僧人交谈时,漪娴想到了宫里正受万千宠爱尊荣于一身的那个坤宁殿皇后。
说实话,看到皇后凤颜的第一眼,她几乎以为这就是圣懿帝姬再世,不论是面容还是声音,她都太像圣懿了。可是漪娴只当是自己心神憔悴,恍惚之间大脑不清醒了的想法而已。
圣懿帝姬已经不在了,其他人再像也不会是她。
不过因为这一点,漪娴的心中对那位皇后还是升起了许多的爱敬之情。
七月里大部分百姓忙于耕作,所以今天宝蝉寺里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而已。
“大师,我想供奉一盏祈福灯。”
漪娴端正地跪在蒲团上心中默默念经为自己故去的玩伴祈福,身后忽然响起的这个男人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她太大的主意。
宝蝉寺僧人似乎和那男子交流了几句。
那男子说道:“是一盏姻缘灯。可我不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只知道她的名字。我想祈求和她来世能结为夫妻。可以供吗?”
僧人维持着他那一贯无喜无悲的笑容道:“自然是可以的。”
徐世守向功德箱中放了一锭金元宝,僧人马上派小和尚去取了一盏九转八宝莲花灯来,里头的烛油可以一次燃上一整个月不灭,也是所有祈愿灯中规格最高的一种,平时用它的香客很少。
僧人递给他一张以朱笔抄写了经文的黄纸,徐世守提笔将自己和漪娴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笔尖抬起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正跪在他不远处蒲团上安心诵经的漪娴。
他贪婪而又克制地打量着她。
起先说要供灯的时候,徐世守有过几丝心虚之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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