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很不错:“这样好的熊皮大氅甚难得呀,娘娘冬天披着它,外出时候也不怕寒气侵体了。”
婠婠道:“我原以为他是个粗俗的武将,没想到他也是个极会做人的。你知道他将这大氅送来的时候、附带的书文中还说什么了么?
说,这是他灵璧诸位守将共同花费了数日,在一片密林里围猎所得,非他一人之力可以猎得的。
只因要求得这样一张完整的熊皮,就需得一击毙命,将那样淬了毒的一支利箭,由精通骑射的弓箭手一把射入黑熊的眼睛中去,才既能得了宝物,又不至于损坏了上好的熊皮。”
她抿了口茶,“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我就回了他一句,赞赏他灵璧守将们的骁勇善战。他这下也该满意了,灵璧将士们成了得皇后称赞的头一支将卒们。底下的士卒们,对他也心怀感激。以前这样的熊皮,还都得喇子墨国或是卡契那边进贡的才有呢。”
说起喇子墨国,华夫人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了婠婠一句:“娘娘,您知道那个喇子墨国的瓷瓷兰公主要来咱们大魏了吗?”
婠婠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喇子墨国?瓷瓷兰公主?”
哦,她倒是想起了这个魏朝的邦国。在卡契被灭国之前,魏朝和喇子墨国并非相邻之邦,卡契部落与喇子墨部落本是同一支血脉的两个分支,但大约也是因为这样,彼此之间年年战乱不断,因为语言和习俗的相同,常年相互掠夺。
晏珽宗打卡契之前,似乎是和这个喇子墨国的国主私下有过什么约定,最后一场仗,是在魏朝军队和喇子墨国的两相夹击之下,阿日郎司力实在腹背受敌,最终国破城亡。
所以现在卡契不在了,喇子墨国就是他们的邻国了。而且同样在去岁即位的这个喇子墨国国君,是个正当壮年、春秋鼎盛的国君,今年三十九岁,是急欲有所作为的。以后和他们魏室胳膊挨着大腿的,只怕同样是好戏不断纷争不休。
婠婠当然还不知道这些。几个月以来她都一心为着这场帝后大婚的婚仪准备着,毫无闲暇之心探听外界消息,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一般人就能打听到的,只有朝廷里专门负责和这起子外邦之国打交道的官员们才能知道一二。
而晏珽宗更是没有和婠婠提起过这事。
翌日婠婠又和太后说起此事。
太后嫌恶地皱了皱眉:“这还是你大哥哥给我的书信里提到的。喇子墨国来的那个使者叫其木雄恩,是喇子墨国王的亲弟弟,瓷瓷兰公主是喇子墨国王和王后的女儿,今年正二十岁。
这个其木雄恩临行之前,喇子墨国主拉着他的衣袖一再告诫他说:什么时候等我有了外孙,什么时候你再回国!你瞧瞧、你瞧瞧,这像人话吗?好似他喇子墨国的公主没男人要似的。也不嫌丢死人!”
婠婠了然地点了点头。
但晏珽宗没主动和她说过,她更加不会主动去问他。
……
元武元年七月初九,大部分地方上要上京朝见新帝和太后皇后的宗室后嗣都已经入了皇都城了。
因为七月初十是皇帝下令处死程邛道、晏投的日子,宗亲们都争相观刑,以示对皇帝的忠诚之心、不敢效仿此二人的谋逆叛乱之举。
既然该来的宗室子弟们都入了城,徐世守也就暂时从广乾门的守城将士一职退了下来,入宫向皇帝述职复命。
但皇帝为示对自己心腹爱将的重视,并未直接在召见一般大臣的皇邕楼里宣见他,而是同他在神龙殿的东阁书房里促膝长谈了一番。
述完公务后,晏珽宗姿态闲适地靠在主座椅背上,随手把玩着酒壶的壶盖,扣了扣几案:
“仲澄,人,你也见到了,现在合该知足了罢?”
仲澄是徐世守的字。
徐世守顿了顿,不觉攥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话来:
“末将不知足!她过得不好她一点也不好、晏载安那个畜牲这些年不知给了她多少苦头吃!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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