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外,站在一道闲聊。
婠婠猛地瞪大了眼睛。
陶皇后早就命太子将白桉太这个祸根给送走,可太子偏又说什么他年事已高身体未好、受不得舟车劳顿云云,又留他住了许久。
偏偏早不送玩不送,赶上这个时候送,还就在他们对面的船上!
君婠害怕她皇父看见这一幕。若是被皇帝知道太子亲自送别白桉太,恐怕在心里又要恼了他了!
可惜此时她带着帷幕,遮住了自己的容颜,又不好出声提醒,又恐惊动了另一边的皇帝和晏珽宗。
晏珽宗看见了婠婠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冷笑,俯身对皇帝道:“我说怎么与父亲大人聊了许久,却不见婠婠妹妹,原来是偷跑出去玩了,也不知她是见到什么新鲜玩意儿。”
冬日未过,船舱里面还是烧了炭火取暖的。
皇帝听罢起身:“咱们也出去逛逛,老在这里面也闷得慌。”
见皇帝出来,婠婠的脸色瞬间惨败一片,只是遮盖在帷幕之下,皇帝并未看见。
对面甲板上的白桉太不知与太子说了什么,拉着他负手朝南,完全背对着他们,所以太子一时间并未发现皇帝就在后面看着他们。
果不其然,皇帝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那个好儿子,脸色铁青。
晏珽宗轻声问他:“外面风大,父亲不如还是回去吧?”
皇帝冷冷摆手。
婠婠在一旁抖若筛糠,被晏珽宗拉回了船舱里。
皇帝看了他们一眼,默许了晏珽宗的动作,什么也没说。
他独立于甲板上,冷眼旁观太子和白桉太的告别。
……
白桉太长吁一声,慨叹道:“我知你父并非豁达明理之君子,为当年齐王之事迁怒于我等,我亦无可奈何。只是仍愧疚于着老病之身拖累了公子您啊,若非我,您也不至于被冷待至今……”
太子一副十分心胸宽广的样子:“先生勿出此言,我心不安!先生在河西讲学数十载,桃李叁千皆是我大魏的有为之才,先生功绩世人皆知!我平生最倾慕大儒者,只可惜碍于我父……不能留先生在心中颐养天年。”
“我河西之士自然比我这个老骨头要有能耐,只可惜拖累于我、于齐王,你父心中有所顾忌,并不重用他们,某平生只剩一愿求于公子:他日公子即为,望公子放下成见,朝中多选任我河西士子为官,让他们得以实现生平抱负。”
太子被白桉太这么一说,心胸也激荡了起来,连忙道:“他日我若为君,必然宽和、仁爱、心胸宽怀……”
皇帝怒目圆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厉声呵斥道:“放肆!”
太子和白桉太惊恐地转身回眸。
映入太子眼中的,是自己君父的满面怒容。
而白桉太却透过一旁的重重帷幕,看向了船舱之内的南江王殿下。
……
乾坤殿内跪满了文武官员。
皇帝颤抖着双手,想要提笔却实在握不住那支朱笔,他索性重重摔出了那支笔,朱色墨水溅了跪在地上的太子满脸。
“珽宗,你来为孤代笔!”
有眼力见的小太监立马递上了一支新的笔。
晏珽宗气定神闲地接过,跪坐在桌案前替皇帝起草圣旨。
废太子的圣旨。
“孤自承袭大魏之业二十又七载,未尝不克己奉公、朝忧夕虑、体恤黎明,以至天下泰安,民务其业。
今皇太子璟宗,不德孝廉、不遵君意、不孝其父、不传子嗣,擅结极恶之朋党以抗其君父!孤念其出自正嫡,亦孤之长子,包容久矣!
孤思虑大魏之江山、忧虑后继有人,特今日于乾坤殿立诏……”
皇后身着朝服赶来乾坤殿,皇帝隔着众臣遥遥于她一望,语气坚定,
“废去璟宗太子之位,革除一切勋爵,贬去河西之郡与白桉太讲学儒法,以求改过!
孤意已决,胆敢再有为璟宗求情者,叁品及以上王公大员皆赐死,余者腰斩,庶人及侍卫宫婢左右五马分尸!”
大殿内瞬间安静,针落可闻。
皇帝顿了顿,有望向停笔的晏珽宗,继续说道:
“孤已过六旬,政事虽事必躬亲、犹有感而不足者,今皇五子珽宗、上能侍孤与皇后,下能得民心所望,特擢为摄政王,赐居东宫,允其与孤一道摄全国文武政事。”
皇后的大脑轰的一下炸开,以至于让她差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皇帝在说什么。
怎么会……她儿子的太子之位,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不!皇帝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一定不会的!
下一瞬她整个人的身子都瘫了下去,昏迷不醒。
皇后不大好,君婠也没好到哪里去。
那日游船之上,她被皇帝罕见的发怒时的样子吓到了,又兼为自己的兄长思虑伤心,一下子伤及了肺腑心脏,竟然也一下病了过去。
晏珽宗在书房替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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